“难道说人与人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真诚互助的可能?你觉得我想要帮你似乎存在某种不轨意图,和老狗熊一样?”赵国栋目光清冽,直视对方。
徐春雁被赵国栋清冷的目光一扫,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低下头来:“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做,那只会害了你。”
“害了我?害了我什么?”赵国栋当然明白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人言可畏,雁姐两姐妹名声不好,你前程远大,那会毁了你。”徐春雁鼓起勇气抬起目光:“你放心,我不会向什么人屈服,大不了回车间里去。”
赵国栋笑了起来,人言固然可畏,但是世界如此之大,脱离了这个狭窄的圈子,时间很快就会将一切洗刷得干干净净,几年之后,连纺织厂都不会存在了,谁还会记得你?
“雁姐,相信我,纺织厂支撑不了两年了,就算你现在不出去,两三年后你也一样会和厂里其他工人一样面临困境,还不如趁早离开去闯一闯。”赵国栋目光明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自信让徐春雁无法不相信对方。
“现在厂子虽然有些不景气,但是这么大一个厂,政府不会不管。”徐春雁有些犹疑,厂里今年效益急剧下滑,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几个厂领导整日里都在忙着外边联系业务收款,光是从那些领导脸色都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就连老狗熊这几个月来保卫科这边都来得少了许多。
“管?怎么管?一家两家可以管,十家百家政府也能管得了?”赵国栋摇摇头,“你好好考虑一下,雁姐我是为你好,呆在这厂里没意思,你看房子全辞职不一样活得自由自在么?”
房子全已经成了厂里的新闻人物,承包了第二监狱的砖厂后,每一次房子全回厂里总是趾高气扬,一群昔日的工友们不时被他请到饭馆里大吃大喝,赵国栋很反感房子全的这种暴发户作风,但是房子全一次醉了之后告诉赵国栋,他就是要让厂里那些曾经踩踏他蔑视他的人看看,他房子全活得比他们好。
赵国栋除了叹息之外再也没有劝过他,好在房子全之后也就收敛了许多,不过房子全发了财的事迹早已经在厂里传了个遍。
“我就知道房子全肯定是你撺掇下辞职的,他真的发了大财?”徐春雁扬起漂亮的柳叶眉,丰润的嘴唇总有一种让人想要舔舐的冲动,明亮的眼眸此时又恢复了不少神采,先前寥落寂寞的神色似乎又藏匿到了心灵深处。
“不是我撺掇,使我让他辞职的。”赵国栋淡淡的道:“砖厂也是我帮他联系的,发没发财我不知道,不过一年下来挣个十万八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十万八万?!”徐春雁被赵国栋的话给震懵了,厂里工人一年累死累活也就三四千块,一年挣十万八万,难道说房子全在印钞票不成?
“怎么,不相信?连十万八万都不挣,我怎么会让他辞职?”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瞥了对方一眼,要打动对方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现身说法,“要不你去问问他,看我是不是夸大其词。”
“不可能,不可能!”徐春雁下意识的连连摇头,“你在骗我,是不是?”
“骗你?有没有这个必要?雁姐,你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你就像井底之蛙,你走出去之后固然会遭遇风风雨雨,遭遇坎坷挫折,但是不经历风雨怎么会有彩虹?”赵国栋苦笑着摇头:“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我是真的想要帮你。”
徐春雁容颜微动,秀眉一蹙,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被赵国栋方才那番话所打动,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话语。
“好了,雁姐,我的传呼你知道,我明天就要去开发区报到,另外我也可能会出去几天,可能传呼会收不到,如果我没有回传呼,你就打这个大哥大号码****133。”
“你要上哪儿去?”惊惶中的徐春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太合适。
“上海,不会呆多久,估计也就一两个星期就会回来。”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个美少妇虽然年龄比自己长几岁,为了求得更好的生存环境和熊贵仁也是斗智斗勇,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暴露出软弱的一面,或许自己真的给人以人畜无害的感觉?
赵国栋知道自己必须要去上海,虽然这个时候看上去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眼下局里人员尚未确定下来,而且派出所办公地点也正在装修,看样子还得半个月才能正式入住,给朱局和瞿韵白说说请几天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记忆中中国股市第一次收购战应该就在这个月内爆发,这是赵国栋印象中相当深刻的一次收购战,而且事后报纸上也是连篇累牍的报道了这次收购战的经过,延中甚至将宝安告上了法庭,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不利用实在对不起自己。
作为一个资深股民,梦境记忆中日后股市上纷纷攘攘的庄家操作就太多了,但是大部分赵国栋只能模糊的记起有那么一回事儿,具体情况却再也回忆不起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梦境中每一个微小的细节自己都能记清楚,那自己真的就要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