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态度上不太周正,杰尼亚衬衣男子原本魁梧的身体稍稍收了一收,语气也变得委婉许多:“省长,李腾这一走,就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啊,而且从安原过来这个姓赵的,分明就是那一位的打手,我们今后的工作恐怕就没有那么顺手了。”
“你想些什么,难道说他还能把手伸到政府工作这边来?他如果真的想要干,那不正好?交给他干好了,我就怕他不干。”中年男子轻蔑的哼了一声,“杞人忧天!国梁,你多把心思放在自己手上工作上去,不要让别人戳你的脊梁骨!真要烦心那也是保国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心。”
杰尼亚衬衣男子听得中年男子这样一说,倒是真的有些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那可真是,张保国他不是觉得高永坤要死不活阴阳怪气么?这下好了,高永坤到***去了,现在却来一个姓赵的,瞧瞧,这不才三十五,阳光青年啊,张保国不是就喜欢用年轻干部么?这不正好合了他的意。”
“够了,国梁,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来说这些!”中年男子真的生气了,脸色也变得阴寒骇人,“你自己好生掂量一下你手上的工作,下周办公会上我要听你分管几项工作的情况汇报,如果说不出子丑寅卯来,不要怪我不客气!”
“省长,你啥时候见过国梁在工作上给你掉链子的时候?!”杰尼亚衬衣男子对这一点倒是不太在意,他敢于在对方面前撂大话,放厥词,自然有所仗恃,工作上没的说,样样拿出来他宋国梁都能说个头头是道,落实下去也是他姓宋的分管这一谈从来没有拖过后腿。
“哼,别把大话说满了,到时候我是要让你拿实际的东西出来。”中年男子冷冷的回应道。
“省长,你就放心,我这方面的工作我心里有数。”宋国梁大大咧咧的道:“我就是担心李腾一走,咱们原来的许多构想都只有泡汤了,许多工作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开展了,尤其是下边。”
宋国梁的话捅到了中年男子内心的烦闷深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中央这一次调整怎么会把安原的干部调整过来,难道是觉得对方在滇南的工作不顺是自己从中在作梗,所刻意要调整滇南的干部人事?
“把自己手中事情做好,没有谁你能说那个啥,做不好,你就是舌绽莲花,该受夹磨还得受夹磨。”中年男子冷冷的回敬道:“你多把心思放在自己手上工作里,啥事儿也早就做好了,还用得着这样心神不宁?”
似乎一下子颓丧下来,宋国梁叹息了一声,“省长,你也别说了,李腾走了,事事都未能如愿,我总感觉今年有些不太顺,尤其是那一位得了这个新来的替他站台,只怕今年工作就不可能像去年那样顺溜了,看吧,我说这话总是有谱儿的。”
三月二十三日,中央下文免去赵国栋中共安原省委委员、常委职务,并任命赵国栋为中共滇南省委委员、常委,与此同时中共滇南省委决定赵国栋任中共滇南省委组织部长。
在前一天,中共安原省委免去了赵国栋中共宁陵市委委员、常委和***职务,任命钟跃军为中共宁陵市委***,与此同时,赵国栋和钟跃军分别在宁陵市***常委会十二次会议上辞去了宁陵市***常委会主任和宁陵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会议任命焦凤鸣为副市长、代市长。
一连串的人事变动看似如惊风密雨,但是对于局内人来说却是早有预兆。
早在中央下文前三天安原省内就传出了关于赵国栋即将离任的风声,但是在当事人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情况下,虽然有不少人都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但是鉴于赵国栋担任安原省委常委时间不过半年时间,大家都还是将信将疑。
免不了一些关系较为密切的人会为此求证本人,赵国栋本人也只能以尚未接到任何消息为名拒绝求证,但这样一来事实上也就表明了有此可能,很快这个风声就传遍了全省,而在宁陵,这样的询问几乎就成了市里边干部们见面的第一个询问话题。
“这部里省里的动作都是一个赶一个快啊,这边才把我市委***给撸了,那边省委常委也不让我干了,安心撵我走路啊。”赵国栋安详的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道:“我本来答应了魏晓岚要去参加双汇集团在土城二期工程开工仪式的,现在我咋去?没名没份的,算啰,就只有请跃军或者凤鸣你们俩哪位去代劳了啊。”
陪坐在赵国栋身旁的钟跃军和焦凤鸣都显得精神抖擞,尤其是焦凤鸣,更是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让赵国栋怀疑他头上油光闪亮的发丝是不是真的有点过火了。
“嘿嘿,赵***,噢,该叫您赵部长了,您若是能去土城,那晓岚更是觉得脸上有面子,只怕你现在贵足难踏啊。”焦凤鸣这两天精神都处于极度***状态,虽然他竭力想要克制住自己内心喜悦,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体现在表面上那就是走路说话都有一股子不一样的精气神充斥着,连带着嗓门儿都有力许多。
“得了,我还没有那么厚脸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句话我还是懂的,不过我是答应了晓岚,跃军,我看还是就委托你了,不过你刚接手,也忙,去一趟露露脸,了个愿就行。”赵国栋颇为感慨的抚摸了一下手边陪伴了自己将近三年的沙发,眼睛也有些湿润:“真是有些舍不得,这山这水这物,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又回故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