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张景十分的小心,次次顺利之后,胆子也大起来。他在苏禧这里,但觉腻在一处便是郎情妾意、只羡鸳鸯不羡仙,把人当心肝儿一样的捧着哄着。
没过去多久时间,张景的一颗心便系在了苏禧身上,见到人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见不到人的时候心里惦记得难耐。越是这个样子,越是暗地恼恨起张寿。
冯皇后起初就派了人在苏禧身边,她几次见到但凡有夏姬在场,自己大儿子总是往她身上瞧过去,隐约觉得不好。将宫人喊到跟前问话,宫人却说什么都没有。
疑心宫人是在蒙骗自己,冯皇后恼怒了,一通痛打也不见松口,她这才相信了,命人请个太医帮他看伤,又与了些赏赐。之后,冯皇后把张景喊到自己的跟前。
彼时,张景已知晓冯皇后盘问宫人一事,早有应对之语。来到凤央宫,他面上瞧着什么都不知道,假作以为冯皇后找他是有事,笑着问:“娘找儿子有急事?”
冯皇后沉下气来,见大儿子一脸的无辜,只将宫人尽数遣退了,方道:“景儿,你同那个夏姬这些时日可曾有什么接触?”
“娘怎么突然这么问?”张景满是不解,“儿子同她能有什么接触?”
冯皇后瞥他一眼,叹气:“娘是怕你和她有接触。”
张景随意在冯皇后身侧坐下了,复听得冯皇后道:“她生得那个样子,当初又是你发现的人,娘担心你瞧上她,和她有一些什么,会不小心将自己给葬送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你知道你父皇……”冯皇后想到丈夫前后诸种变化,心中不无忧虑,“她既已是你父皇的人了,万万不可再惦记,知道吗?”
张景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口中却好声好气的应着:“娘您怎么会操这个心?儿子怎么会这样胡来。何况,那样卖身求荣的女人有什么稀罕,儿子不会犯糊涂。”
冯皇后见张景说得信誓旦旦的,又左右没有真的抓到证据,想着在这件事上暂提醒提醒也就罢了。她信了张景,放下心,微笑说:“你心里有数那是最好的。”
张景逃过自己母亲的一次盘问,却知她起了疑心,姑且消停了一段时间。他明白因尚未册立太子,张诚又是萧淑妃的孩子,若被他们抓到把柄,自己不会好过。
冯皇后在找过张景之后,也找过苏禧敲打她几句,倒没有找她别的麻烦。如今在这宫里,冯氏虽占了皇后位置,但张寿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反而更偏宠萧淑妃。
不止萧淑妃,便是萧淑妃的儿子张诚,亦得张诚许多赞赏。张诚是会威胁到张景将来的存在,冯皇后不想在此时生事,招了张寿的不喜,也牵累到自己的儿子。
苏禧冷眼看这平静表面下的一场乱局,张景不过来找她,她便不闻不问,只一日一日消瘦的下去,犹似饱受相思之苦的折磨。及至后来生了一场病,卧床不起。
她在病中依然不找张景,可心里明白,消息必会传到张景那里。他只要没腻味,那么或早或晚都会出现。她看着是守株待兔,却不怕兔子不来。
果然如苏禧预料,听闻她生病又好一段时间没来的张景出现了。望见病榻上容颜憔悴、楚楚可怜的美人,张景但觉得她这般比平日更叫人怜惜,顿觉心疼不已。
苏禧病中多昏睡,因而张景来的时候,她正在休息。感觉到有人爱怜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方徐徐睁眼,看到是张景,眼底几乎刹那涌出了泪,也握住他的手。
“殿下,殿下……”美人掌心覆着自己手背,颊边有清泪滑落,说不出的绝美。呢喃亿般的两声,却似含着百转千回的情谊,张景心口一热反握住她的手。
“夏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美人坐起身来,如瀑青丝散落着,越衬得一张小脸柔弱。张景将她抱在怀里,发觉她瘦了好些,恨不能千般疼万般爱。
“殿下既来了,夏姬便不问殿下之前为何突然不见人影。只是这一段时间,以为殿下是厌弃夏姬,心中绝望,吃不好睡不好,感觉自己成了无依无靠的人。”
张景听着她的话,也知道自己是冷落了美人,见她如此,愈认为她爱惨了自己,暗地里一阵窃喜。他口中道:“是有一些忙,抽不开身,怎会再不来见你?”
苏禧倚在张景的胸前,任由他抱着没有说话。张景又说:“我瞧着你怎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