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魏义深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着手说:“那种情况,你是不应该直接和他们对上,双拳不敌四手,你是有通天的本事,将他们个个都打趴下么?”
别人帮她挡了一大棒子,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厉害。苏禧喝着茶把这话都受了,搁下茶杯一笑:“小看我了吧?我爹、我哥都是以一当百的人物,我怕什么?”
魏义深朝她瞥去,看到她脸上一股神气,莫名想起那个被训话也不怕、照样朝他做鬼脸的小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般性子,竟似半点儿都没有变过。
“虎父无犬子,小娘子说得在理,是我浅薄了。”回目光,魏义深索性遥遥冲苏禧拱一拱手,一副受教的模样,言行之中又满含调侃之意。
苏禧抿唇而笑,退让一步道:“今天确实事发突然,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若非如此,不至于在大街上动起手。被团团围住,李叔还受了重伤,哪里有退路?”
魏义深将帕子递回给了丫鬟,走回罗汉床边。苏禧又说:“回来后请了大夫帮李叔看伤,大夫说没伤到骨头,不过也得休养一阵子,便叫听雨送了些补品去。”
“过两天我让三七再去看看。”魏义深当下也说道。
苏禧点一点头,算作是应和。
话说到了这里,苏禧沉吟中问他一句:“这次的事,是有人挑唆么?百姓即使对赵府尹有怨气,应也不至于四处闹事。事情闹大了,多少不好场。”
“暂且不清楚。”魏义深没有刻意隐瞒,“须得仔细盘问抓回来的人才行。”
苏禧颔首,这才住口不再问。
之后两个人说了一点别的事。
更迟一些便一起睡下了。
魏义深原以为,非要看他后背这件事过去了,何况之后她没有再提。未曾想到,夜深之时,睡梦之中,他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正在轻手轻脚地剥他身上的衣服。
歇寝穿得单薄,身上一件里衣罢了,他睡觉向来浅,肩膀一凉,又有柔软无骨的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魏义深很快察觉到了。作怪的人,无须多想也知道是谁。
魏义深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抓住那双在作乱的手。感觉到苏禧一愣,他睁眼,便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借帐子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魏义深看到她眼底的无措。
“不好好休息,这是做什么?”他声音暗哑问一句。
苏禧咬唇,冲他一笑,缩回了手说:“想……看看你背上的伤,吵到你了吗?”
魏义深坐起身,低头瞥见自己衣裳凌乱。想着她不知道是打算怎么个看法,他维持住脸上镇定,一面理衣服,一面淡淡道:“很晚了,快睡吧。”
苏禧冷眼看魏义深强作镇静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分明是害羞了,禁不住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他说有习武,也不是在骗人,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材保持得不错。
虽然光线很暗,不可能看得十分的清楚,但不耽误苏禧注意到魏义深也白得很。他身上的皮肤同样手感极佳。毕竟不是什么粗糙的人,这样的身体更没受过苦。
苏禧想着便准备坐起身,注意到她动作的魏义深摁着她躺好,自己跟着躺下来,拉过锦被替两个人盖好了说:“明天一早我还得去衙署,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魏义深以为自己搬出来这个,她晓得了,该姑且歇下这份心思,至少今天夜里能安分睡觉。却不妨她凑首过来到他面前,离得那样近,嘴巴像要贴到他耳朵上。
“夫君,给我看一眼好不好?”苏禧软下声音,撒娇的口吻道,“你为我受苦,我连你伤得重不重都没有数,怎么能安心睡觉?你是成心要我心里不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