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君。”
册立储君对于大臣而言是必要的,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尤其是皇帝身体暂且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不会迫切立刚出生的婴儿为太子。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高启的话代表了太多的东西,苏禧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陛下……”她斟酌着语气般问,“明天,是不是太赶了一些?等再长大一些,再议此事也不迟的。”
“其实从你有了身孕起,朕便在想这件事了。”高启说,“他尚未出生,朕便已经想好了,若生的皇子,即立为太子。这个位置,将来必然属于我们的孩子。”
苏禧看起来有一些着急,掩住高启的嘴不让他说,又急切说着:“陛下如今身强体壮,正值壮年,何须如此?抑或是,陛下其实有什么事情瞒着臣妾?”
高启感觉到她是在紧张,估计猜测着,以为是他身体出状况才说这些话,故而回答道:“朕没有瞒着你什么事,不过想着,早晚都是要册立储君的。”
“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高启伸手将她抱过来,轻轻拍一拍苏禧的背,有一点哄小孩睡觉的样子,“快睡吧,你也累了大半夜,等休息好再说这些。”
事实上对册立储君这件事满意无比的苏禧,至此没有开口。
她在高启的怀里,重又睡着了。
高启只休息了不过一个半时辰,便起身去上早朝。或因喜得贵子,且mǔ_zǐ 平安,纵然没睡上多会,他仍旧是神抖擞。朝堂之上,他便提起了册立太子这一撞。
身为皇帝,高启有绝对的话语权不假,但立储一事到底事关重大,经他提出后,少不得也不了需要再行议论。因此下朝了之后,他在勤政殿内和大臣们议事。
高启的态度坚决,到得了最后,自然是他的胜利,册立储君一事彻底定了下来。他从勤政殿出来,满面的笑容,心情好明晃晃摆在了脸上,想着要去告诉皇后。
坐上御辇,高启问身边近侍道:“皇后这会是在做什么?”
跟随在侧的夏河便答:“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这会儿仍在休息,尚未起身。”
高启听说皇后还在睡,当下没有想得太多。昨天产房里面的情况,他亲眼所见,是以这个时候,只以为她实在太累了,这样昏睡属于正常的范畴。
然而,当苏禧中午没有醒,下午也没有醒,甚至傍晚仍没有醒来,任是谁都察觉到不对劲。高启传了御医,御医却只说皇后身体无碍,不知是何缘由迟迟不醒。
即便高启自己,一样注意得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无论怎么看都分明是正在睡觉而已。偏偏怎么喊都不见她应声,也怎么唤都唤不醒她,异常的奇怪。
御医们个个束手无策,躺着的人同样不见其他任何的异样,唯一能做的事似乎单单剩下了等待。只能等着,她什么时候会自己醒来了,或者……
如果有值得庆幸的事,那应该是给她喂水喂汤或喂药,她都不会毫无反应。这个样子,又有些像昏迷状态,却独独叫人查不出来因由,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高启起初被惶恐的情绪侵占了大部分想法,因为她醒不来,便害怕她会此后都不再醒来了。但当最初的惶恐褪去后,过去设想过又被遗忘的想法再次被记起来。
在皇后醒来之前,他无法确定是否这样的一回事。对于高启而言,也许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需要面对的,反而会是一场来自皇后周菀青的审判。
心有预感,高启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沉重。尽管如此,他依旧时时陪在床榻旁,不假人之手的照顾她,也依旧如自己所言,将他和周菀青的孩子正式立为太子。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被诸种复杂情绪的折磨之下,高启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夜里,一度生出遣散后宫的想法。事实上,后宫于他而言早如虚设,他知道她明白的。
假如真的做了这件事,才更像是做贼心虚。明明清楚是这样,但是到了第十天,床榻上人仍未有醒来迹象,高启仍传下这道旨意,交待底下的人去仔细的办妥。
太过难熬,在传下去这道旨意之后,他终于不再日日夜夜守着她,却吩咐奶娘往后每天将太子抱过来陪她睡上一会。他试图以这种方式,唤醒陷入沉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