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是因为臣妾救陛下一命,才对臣妾好,那臣妾……情愿不要。”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臣妾以为,陛下真的记得隆恩寺。”
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声音在发抖,高启心也跟着她的话颤了颤。他的一颗心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好像被埋进雪里冰冻,到最后却只剩下刀割般的疼。
高启没有说什么,一把将苏禧抱在怀里,坚硬的手臂感觉得到在颤抖。他低头,在她的耳边反复说着同样的一句,不过五个字:“青青,对不起。”
苏禧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也没说话。她脸埋在高启的胸前,泪水滚落,浸染他身上一件明黄龙袍。似惊惧、似惶恐、似伤心,她痛哭出声,整个人在发抖。
预想过情况真真切切发生了,高启已束手无策。他想挽回一切,知道不是易事。不敢强迫她,小心翼翼讨好,放低姿态,盼着她早一日的原谅,原谅他的错误。
然而,终究不一样了。
自此之后,她见到他,再没有了过去的亲密,剩下客气、疏离和相敬如“冰”。
高启不想逼迫她,也舍不得逼迫她。她不想见他,他便轻易不在她的面前出现。她说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他便给她时间,只交待底下的人要把她给伺候好了。
那一日,她在他怀里哭泣,哭成那个样子,高启觉得,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忘记。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如此伤心,更不会遭遇这些。在她面前,他是个罪人。
听到夏源禀报说,和太子在一起时她心情都不错,他稍微安心了。今时今日,高启体会到,自己能给他们mǔ_zǐ 的太少了。于是,他努力打起神,励图治。
宫人们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晓得的,唯有看到的这一些,便是陛下和娘娘关系一下子不好了,互相不理睬。春竹和秋棠心里都开始着急。
“娘娘……”春竹谨慎开口,“陛下方才过来了,在殿外站了站,又走了。”
苏禧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几乎没反应。
春竹和秋棠对望一眼,又说:“娘娘,为什么不去请陛下进来?”
苏禧默了默:“那就请陛下进来吧。”
春竹和秋棠闻言愣住,一下子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禧吩咐道:“让小厨房备一桌酒菜。”
距离昏迷醒来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一段时间,高启想来很难熬。苏禧没心没肺,这两个月过得并不差。经历过了生产的身体,现在也恢复一个七七八八。
依照苏禧吩咐的,小厨房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送到了屋里。到这时,被苏禧派人去传话,说请高启到凤央宫来的小太监也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自然是高启。
苏禧特地沐浴过,略施薄粉,身上穿一件月白挑金线遍绣牡丹曳地长裙,鬓间的红宝石蝴蝶金簪子是从前高启上次的。高启走进来时,她已经在桌边坐下来了。
房间里没有宫人,高启身后也无其他人跟着,因而一开始便这里只他们两个人。这两个月来,他没有能好好的看过她,此时远远望着,竟是觉得她美到了极点。
高启一时看痴了,立在原地忘记了动。
苏禧出声请他坐,方将他惊醒,这时,他才走到桌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太监到勤政殿传话,说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