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简带苏禧离开得迅速,黎简的随从也上来拦下了傅二爷,恭谨的请他离开,却不让他有机会追到船舱里面去。傅二爷碰一鼻子的灰,别无他法,唯有走了。
苏禧起初是被黎简护在身前往船舱里面带的,没过多会,黎简改护为拎,一路将她拎了进去。丫鬟小厮们此时都在甲板上面,船舱里没有其他人,只他们两个。
黎简攥着苏禧手腕,长身鹤立在她面前,一张脸泛着冷。面对傅二爷时,护她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他身上隐约的怒气,语气冰冷质问:“什么意思?!”
苏禧仰头看着黎简,一贯胆大不见害怕。
非但如此,她还敢嬉皮笑脸向着他:“什么什么意思?”
“在水里,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当着傅二爷的面,为什么又做这种事?”黎简想到她的故意为之,禁不住刨根问底、要一个说法,“你把我当什么了?”
苏禧面色不改、眉眼不动,冷静替自己辩驳:“你自己说过的,任何惩罚都接受,那罚你被我亲一下,不可以吗?既然是愿赌服输,为什么还要来质问我?”
这是诡辩,不可信。
黎简清清楚楚知道,他回过神来,也许不过是利用。
她在邺城,唯独和傅家有些牵扯。往前对他的态度,和今时今日截然不同。会对她不利的只有傅家,也许,傅二爷会出现在她的计算之中,包括他站出来相护。
黎简看着苏禧无辜的表情,心里攒了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可是何必太计较,他如此轻易着了道,怎能只怪别人太过有心?望住苏禧半晌,心里那团火熄了,他松开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同我无关,不要随便把我牵扯进来。”黎简背过身,不再看她,冷冷丢下一句。脚下一顿,他又说得了一句,“差不多该回府了。”
黎简抬脚要走,再次被人从背后抱住。他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在他身后的人却已到了他的胸前。苏禧无所畏惧立在黎简面前:“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很喜欢。”
“我看到了”停了几息,苏禧一笑,说,“你今天用的那把匕首,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难道你要说,你随身带着我送的东西,只不过是凑巧而已吗?”
在水里的时候,她竟然注意到了这个。
没有预想会听到这种话的黎简脸上表情一滞,忽然默不作声。
气焰一下子矮下去,黎简却不肯屈服也轻易不肯承认。
他终是梗着脖子道:“凑巧罢了。”
“好一个凑巧罢了”苏禧语带调侃,转身走了两步,回眸一笑,“嗯,我相信了,真的信。世上巧合千千万,多一个也无妨,毕竟万事皆有可能的。”
苏禧说罢,兀自回到甲板上。起初准备先一步走出去的黎简,反而成为了被扔下的那一个。眼看着她走出船舱,他憋闷得一拳重重打在了舱壁上。
和苏禧之间的这些,黎简一个字都没有在黎永成面前提。只是她遇到危险一事,仍是要如实的告知,也没有任何的隐瞒。是以,定远侯府以此为借口对今天的事情进行调查。
人落了水,差点出事丢了性命,必然不能随便的揭过去。在黎永成看来,这是傅家自己送上的把柄,他若是轻轻的揭过,才叫白他们一番心思。
那个黑衣人被黎简伤到脸,这伤没有办法隐藏,便是从此处开始的调查。当黎简回到游舫上时,事情就交待了下去,等到天黑时分,消息已经递回了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