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承载三人的吊篮悠悠落下,蓝玉下马走上吊篮,吊篮缓缓复而上升,重新升上高有近百丈的城墙。
蓝玉走下吊篮,踏足中都城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怀,轻笑一声:“李老将军。”
李怀拱手一礼,“蓝先生。”
李怀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蓝先生方才在城下所言?”
蓝玉淡然道:“自然属实,道宗修士建坛做法,冬日暴雨,萧煜引清河之水,水淹大都督三军,如今中都大军已然全军覆没。”
李怀脸色瞬间苍白,向后倒退两步,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喃喃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蓝玉按住腰间剑柄,“如何是好?我有一条出路,不知道李老将军可愿意听?”
已是六神无主的李怀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死命抱住这根稻草,“当然愿意!”
蓝玉走进李怀,轻轻吐出一个字:“降。”
李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降?”
蓝玉轻笑道:“当然是降,如今中都兵败,萧煜来势汹汹,仅凭这两万人马如何守得住偌大中都?”
李怀猛地反应过来,怒声道:“老夫从军四十年,深受君恩,宁死不降!更何况我西北还有晋王殿下的十五万大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反倒是你蓝玉,受朝廷俸禄,君恩浩荡,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则当诛!来人……”
未等李怀讲话说完,蓝玉已然拔剑,一抹血光后,一颗好大头颅飞起。
蓝玉伸手抓住李怀的脑袋,脸色淡漠道:“暗卫和天机阁弟子听命,立时清剿中都徐林余部。”
一些中都校尉和都尉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自己身后的亲兵一刀刺穿了胸口,而那些平日里被奉为上宾的天机阁先生们更是翻脸无情,出手间便取人性命。
蓝玉左手提着李怀的头颅,右手持剑,一步一杀人。
中都精锐已被徐林悉数带走,剩下守城的虽不能说是老弱病残,但也只能算是普通甲士,怎么抵挡得住蓝玉所率修行者的突然发难。
不过片刻功夫,中都城头上的校尉都尉已经死伤大半。
有些见势不妙掉头想跑的,却发现去路早已被暗卫内卫死死守住,刚一露头,便被机弩射成了刺猬。这些机弩本就是为了对付修行者所造,只要没到履霜境界,绝无幸理。一炷香的功夫后,除了跪地请降的二十三名校尉都尉,城头上已经再无一名活着的中都军官。
李怀郑重其事的带领诸将上城头观看城外情况,倒是刚好给了蓝玉一网打尽的机会。至于一般兵士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有少数看到城楼上景象的,不是被暗卫一刀杀了,便是低下头去,再不敢看。
大人们之间的厮杀,哪是他们这些小卒子可以参与的?
无人敢动。
蓝玉丢下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吩咐属下开始接管中都军权,暗卫和天机阁执事们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没有半分临时起意的生疏,显然蓄谋已久。
随着身上还沾染着血迹的陌生上官开始接手军权,中都甲士们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兵变!
不过偶有几波敢于异动的甲士,均被铁血镇压后,正面中都城墙一片静寂。
蓝玉扶着城垛,沉声道:“打开城门。”
几十名中都甲士转动巨大磨盘,铁索一点点绷紧。
随着沉闷的吱呀声,中都城门缓缓打开,如一线天开。
蹄声如雷,一千重骑洞穿城门。
蓝玉望向西北方向:“萧煜,剩下的就看你了,天底下的人可都在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