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秦穆绵也不理会底下的一群几乎将王公权贵印在脸上的公子哥,径直从露台后面的侧门转身离去。花厅中的诸多权贵公子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落在齐豫身上。只不过齐豫虽不能说是在东都横行无忌,但能惹起他的还是那么一小撮人,他们肯定不在其内,最多就是在背后牢骚几句罢了。
齐豫不以为意,转身对萧煜一笑,萧煜也不得不叹服道:“齐兄手腕了得,萧某甘拜下风。”
齐豫笑着摇头道:“小弟妄言,还望萧兄莫怪才是。”
萧煜摆了摆手道:“不怪,齐兄,楼上请。”
齐豫伸手道:“请。”
两人一起登楼,小王爷秦赵和张余还有秦穆绵已经入座,张宵这位秋台大掌班与两名小掌班亲自在一旁侍奉,秦赵脸色平静,但却让张宵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直到萧煜踏进房内,才让张宵如释重负。萧煜摆了摆手,示意张宵出去,张宵施了一礼,领着两名小掌班悄无声息地向外退去。
萧煜落座,笑道:“今日算是故人重逢,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萧煜端起桌上酒杯,自斟自饮三杯。
秦穆绵像是一尊石菩萨,从落座之后就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齐豫和张余举杯,秦赵犹豫了一下后,同样举杯,轻声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欺我。”
萧煜不置可否,说道:“因缘际会而已。”
齐豫见气氛略冷,岔开话题道:“萧兄此次回东都,诸事繁杂,我等也未登门拜会,今日便当作是迟来的接风宴如何?”
萧煜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素闻秋台的花雕酒是一绝,从五十年到五年皆有,号称酒窖藏酒千万,就算是秋台的女儿们全部出嫁,也能每人都陪送上一百坛的女儿红,当年喝不起,今日便一醉方休。”
一直没有开口的张余接话道:“酒是好酒,不如借着美酒,萧兄给我们讲讲你在草原上的事情如何?”
萧煜放下手中酒杯,“无非就是被人追杀,然后再追杀别人,杀到最后,我侥幸活了下来而已。”
秦赵玩味问道:“这么简单?”
萧煜微笑道:“要不然呢?”
秦赵一笑置之。
张余笑道:“当日萧兄走时,没想到还拐带走了秦姑娘,如今衣锦还乡,不知什么时候结为秦晋之好?小弟我也好讨一杯喜酒。”
萧煜脸色僵硬,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秦穆绵更是脸色骤冷。
齐豫狠狠瞪了一眼张余,张余自知失言,讷讷难言。
反倒是一直有些格格不入的秦赵笑吟吟地开口道:“当年正值卫国公主张雪瑶入京,我们几人在流泉楼说起过四大美人,如今慕容成了道宗首徒秋叶真人的道侣,张雪瑶八成是要与剑宗首徒公孙仲谋立下婚约,都知道萧兄与清月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今又让秦姑娘倾心,能一人独占两大美人,实在是羡煞我等。”
火上浇油。
秦穆绵面若冰霜,豁然起身,拂袖而去。
萧煜面无表情地起身说了一句失陪,匆匆离去。
三人沉默良久,齐豫打破沉默,长叹一声道:“小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赵脸色有些阴沉,冷笑着嘿了一声,说道:“这天下终究是大郑的天下,而大郑终究是秦家的大郑。”
平日里颇有莽夫作风的张余被秦赵这一席话吓得噤若寒蝉,萧煜有道宗,有中都大军、草原大军,郑帝奈何不得萧煜,还得捏着鼻子给他册封王爵。可要对付一个侯爵,抄家夺爵,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