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不紧不慢的说道:“白莲教。”
张雪瑶握紧扶手,深呼吸一口气,点头说道:“白莲教底下的一个香主是江都城里一家赌坊的幕后老板,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平日里也常去那家赌坊耍钱,然后就是情理之中地被人设套,一输再输,到最后不但是把自己手里那点家当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赌坊大笔高利贷。接下来不用我多说,萧兄想必也已经明白了。”
萧煜嗯了一声,问道:“白莲教用这个要挟他们,难道是想要借此在你们张家埋个钉子?”
张雪瑶点点头,然后冷笑道:“好在那两个家伙虽然不成器,但还有那么点骨气,最后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一死了之,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萧煜脸上并没有太多惊异神色,他出身天底下最大的谍子机构,这样的手段在暗卫中只能说是寻常,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萧煜就曾听一些年老暗卫说起过送天梯、递天梯、门槛术、盘局术、盘内滚珠局这些江湖术,那才真正是把你卖了,还给别人数钱的手段。相比较起来,高门大族的年轻子弟在这方面的经验却是差上不少,或许族内有人能够看破这些江湖手段,但绝不会是这些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萧煜自付就是自己遇上这些手段,也只能是以力破局而已。
棋盘上斗不过,那就干脆将棋盘一起掀了。
当年大楚文人鼎盛,读书人又最擅长刀笔害人,杀人不沾血,讲道理、讲圣人微言大义更是能舌绽莲花,可就是如此精于算计的一帮人,怎么就被后建那帮连道理都说不明白的北蛮子给杀了个头颅滚地,杀了个血流成河?甚至最后落得一个大楚灭亡,神州陆沉的下场。
内斗也好,短视也罢,说到底,谋划的再好,最后还要看手腕如何。
萧煜低头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说道:“如今的江都很热闹,道宗、剑宗、世家、白莲教,再加上一个陆谦,可谓是八方云集,萧某本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萧煜抬起头来,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缓声道:“张姑娘想要借萧某之手,出一口恶气,也不是不可,可张姑娘要给萧某一个理由,为什么要去和白莲教作对,毕竟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审时度势,白莲教圣女是什么身份,萧某也能猜测一二,怕是白莲教的下代教主就是从这圣女圣子中选出一人,想要在江都抓住白莲教的圣女,那未免太小觑了白莲教。”
张雪瑶冷笑道:“萧兄,如果我说白莲教的圣女想要取你的项上人头,萧兄当如何?”
萧煜眼神微微一凝,冷声道:“想要杀我是一回事,能杀掉我又是一回事。”
张雪瑶平静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萧煜似笑非笑道:“既然张姑娘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索性直说吧。”
张雪瑶淡笑道:“白莲教圣女唐圣月及其座下白莲使徐鸿儒和唐悦榕,现下正在江都城中。”
萧煜微垂眼帘,沉吟道:“然后?”
知道萧煜已经心动,张雪瑶微微一笑,仿佛胜券在握道:“我不知道萧兄这次带有多少随扈,但想来应该是不会少了,我这次来江都带了三十位剑气凌空堂弟子,三十位卫国死士,还有这位次榜第三。虽说白莲教势大,但在江都还是没法一手遮天,而且白莲使之首的徐鸿儒与道宗玄尘真人一战后元气大伤,至今未愈,若是再加上萧兄,我有六成把握。”
萧煜笑了笑,“确实,超过五成把握就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