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秦穆绵说得极重,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林银屏身子发颤,浑身发冷。
秦穆绵惋惜道:“不过林妹妹倒是有个好爹,给你留了一个草原当嫁妆,才换来今天这个王妃位子,真是好命呐。”
虚尘真人犹豫再三,终于出声道:“秦姑娘,殿下亦是我道门贵客,不可轻辱,请自重。”
秦穆绵故作惊讶道:“老道士,什么叫不可轻辱,我可曾骂她半句?”
虚尘真人正色道:“秦姑娘,是非曲直,贫道不去与你分辨,万事等王爷回来之后再说,可好?”
秦穆绵轻哼一声,径直朝紫荣观内走去。
在经过林银屏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道:“萧煜又不在这儿,这副病娇的姿态摆出来给谁看?可真是我见犹怜,既然体弱多病,女人都做不成,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林银屏终于是忍受不住,嘴角有血丝流下,双眼无神,向后缓缓倒去。
虚尘真人脸色大变,一袖挥出,以元气托起林银屏,又赶忙示意身边的小童子去唤两名坤道女冠过来。
秦穆绵面容上再不见先前的半分笑意,冷若冰霜,轻声道:“你若死了,就赢了,萧煜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说罢,大步走进紫荣观。
待到女冠前来,将林银屏扶回房内,所幸只是气急攻心,服下虚尘真人珍藏的清心散后就已无大碍。
将近黎明时分,林银屏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是躺在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床边,安静睡着。
林银屏伸出手,轻轻扶了下萧羽衣的长发。
轻柔黑亮,让她有些愣神。
在这个空当,本就没有睡死的萧羽衣已经醒转,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望向林银屏,双眼明亮,轻声问道:“义母,你醒了?”
林银屏啊了一声,没有说话。
萧羽衣伸出双手,握在林银屏冰冷的右手上,小声道:“义母,你好些了吗。”
林银屏轻轻嗯了一声,“好些了。”
萧羽衣松了一口气,学着大人的样子轻拍自己的道:“那女人真可恶,等义父回来,一定要让义父给义母出气。”
室内猛然沉默,过了许久,林银屏才黯然道:“如果你义父不愿意呢?”
萧羽衣瞪大了双眼,在夜色中亦可清晰可见,“义父怎么会不愿意?那女人又不是……”
林银屏很是疲惫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论相貌,人家是天下第二,论修为,人家是俗世十人,论地位,现在是掌教贵客,我呢,算什么?有什么?就连要个孩子都是奢望,除了那点早年积攒下的情分,还有什么让萧煜中意?”
“情分总会用光的。”
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
心智远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的萧羽衣,低垂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