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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心头猛的跳了几下:“我靠,再这么放电,老子就是柳下惠也坐不住了?”好在高大人并没有让他做柳下惠,喝了一口茶汤后,说出了最后的谜底。
那婆婆的确是好人儿,一连几天对皇甫夫人极好,让她多休息,吃些好吃的,又说了一番劝说的话儿,皇甫夫人慢慢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这一日,两人刚吃完晚饭,就听得外面一个官人高声大气叫道:“婆子,你把我物事去卖了,如何不把钱来还?”那老婆婆子听得叫,面上露出喜色,对皇甫夫人说了两句话儿,便去开门迎接来叫的官人:“请入来坐地。”
一阵动静过后,皇甫夫人便看到了来人,来人粗眉毛,大眼睛,蹶鼻子,略绰口,抹眉裹顶高装大带头巾,阔上领皂褶儿,下面甜鞋净袜,相貌颇为奇怪,皇甫夫人看了一眼,只觉这人儿似有些面熟。
沈夫人咯咯一笑,道:“什么面熟啊,这皇甫夫人也傻得厉害,这相貌可不是那僧儿说的寄简帖儿官人。”
王通见沈夫人频频插话儿有些不悦,扭头瞪了他一眼,道:”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这故事还听不听?“
沈夫人被丈夫呵斥,心头有些不高兴,可这趣事的确有趣,嘟着小嘴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便一眼不发的移过身子与王通保持了些距离。
杨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沈夫人虽说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但骨子里还有几分小姐脾气,一言不合,便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好生可爱的很。
皇甫夫人见那官人来,忙给搬过一张凳子来,那官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却是对那老婆婆大声道:“婆子,你把我三百贯钱物事去卖了,经一个月日,不把钱来还。”
那婆婆眉头一皱道:“物事自卖在人头,未得钱。支得时,即便付还官人。”
官人道:“寻常交关钱物东西,何尝推许多日?讨得时,千万送来!”官人说了自去。
待那官人走后,那婆婆便走到了皇甫夫人的跟前,看着她籁地两行泪下,道:“却是怎好!”
皇甫夫人不知何事,忙问道:“姑妈你这是什么,可是有甚么事?”
那婆婆道:“这官人原是蔡州通判,姓洪,如今不做官,却卖些珠翠头面。前日,一件物事教我把去卖,吃人交加了,到如今没这钱还他,怪他焦躁不得。他前日央我一件事,我又不曾与他干得。”皇甫夫人看老婆婆如此伤心,关切的问道:“却是甚么事?”
那婆婆道:“教我讨个细人,要生得好的。若得一个似小娘子模样去嫁与他,那官人必喜欢。”说着便盯着皇甫夫人道:“丫头,你如今在这里,自家相公又不要你,终不是一个事儿,这女人还是要嫁人的,不若姑姑说合你去嫁官人,不知你意如何?”
皇甫夫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些措手不及,可细细一想老婆婆的话儿,也有几分道理,她一个女儿家,如今一无所有,想要活下去,说到底还是要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她想起今日的这官人,虽只是说了几句话儿,但为人风趣又慷慨,又殷勤。他穿着也讲究,非常浮华。因为走得地方多,能说有趣的故事。他的大言壮语也是他的一种魔力。他对于别人也很关怀,这样的人儿,的确不是自家相公能比的,如今他不要了我,我何不再找个人儿呢?想到了这里,皇甫夫人有些心动,便道:“那便依姑姑口,去这官人家里来。
逡巡过了一年,当年是正月初一日,皇甫殿直自从休了妻子后,在家中无好况,正是:“时间风火性,烧了岁寒心。”每每想起那无名帖子,心里也有些疑惑,可事情做出去了,也不好后悔。
这一日想起昔日夫妻二人,每年的正月初一日,他都要地上夫人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妻子虽性子懦弱,但也不失一个可爱的人儿,两人成亲数年,夫唱妻随倒也幸福美满,且不想因为一封不知名的字帖儿弄得这般天地,皇甫老爷心头涌起一片悔恨之意,想到如今自己独自一个,不知妻子如何,是否还活着,皇甫老爷忍不住簌地两行泪下,闷闷不已,只得勉强着一领紫罗衫,手里把着银香盒,来大相国寺里烧香。
到了寺中烧了香,正等待仆人一同出了寺庙,忽见前方一个官人领着一个小娘子。看那官人时,粗眉毛、大眼睛、蹶鼻子、略绰口,领着的那小娘子则是双目如水,面如满月,没笑颜开,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用一根显眼的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她身穿一件明黄色的罗裙,翠色的丝带系于腰间,好一派优雅之态。
皇甫老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擦了几下再看,不错,不错这小娘子正是他的妻子皇甫夫人。
皇甫夫人也在人群里发现了皇甫老爷,两个四目相视,只是不敢言语。
那官人则同妇女两个入大相国寺里去。皇甫老爷在这山门头看了一阵,正恁沉吟,见一个打香油钱的行者,正在那里打香油钱,看见这两个人去,口里道:“你害得我苦!你这汉如今却在这里!”大踏步赶入寺来。皇甫殿直见行者赶这两人,当时叫住行者道:“五戒,你莫待要赶这两个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