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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兵部尚书也嘀咕开了:“最近北方闹腾得厉害,瓦刺、鞑靼没什么事儿就来犯边,一来二去,将士们也有火气,这不就前些时日就开打了,虽说仗着城池坚固,将士不要命,才算是没让蒙古人占些好处,可我们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打仗要死人吧,城墙破了要修补吧,要粮食,要武器,得,朝廷前些时日给的奖赏还没落实呢,若不是我嘴皮子利索,劝说了他们,还不知怎么样呢,若是得知皇帝有钱过什么劳什子生日,没钱给发赏钱,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你说这事儿愁不愁,我都快愁死了?“
工部尚书道:“可不是愁死了,大报恩寺的那事儿到也罢了,最要紧的还说这黄河的泛滥,这不眼看就要入冬了,这黄河的水是没了,可河床堆积跟山似的,若不趁着没水的时候疏通疏通,该明年大水来,还不泛滥成灾啊,这事儿我都没好意思说。
有了前面两位老兄的嘀咕,后面的其他各部也都嘀咕开了,总之一句话,他们的衙门都揭不开锅了,皇帝这生日还是简简单单的过得了,规章制度那都是虚头巴老的东西,好听不好看,也没什么意思,指不定还吃力不讨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了这话儿,也只敢彼此小声嘀咕几声,并不敢大声说出来,竟在同一时间,将目光纷纷看向了户部尚书郭资,心里嘀咕道:“郭大人,这事儿你看着办?”
对于众人的眼神,郭资顿时大感头疼,虽说刚刚接手户部,但他也是个专业人才,与大明的户部那些事儿还是清楚无比,大明的户部的银两主要的来源很清楚,除了每年的那些税收外,再就是额外的是一个“役”的收入。所谓“役”就是供驱使的免费劳动力。老百姓除了上缴田赋外,自身还有服役,满足国家的建设需要。按说有这个“役”的存在。大明的户部应该是有些银子的,可事实上不是如此,“役”收入看似不少,可可这样的一部分收入,则成了大明六部的管理开支,基本上是维护驿站、提供人身作为差役、军役等等,如此一来,朝廷收取的银子就十分的有限了。
偏生这种人身的徭役有很多弊端,容易滋生,从皇帝到官员往往征用免
费劳动力做私人的事情,这类责任又往往加诸于穷人和本分人身上。“役”是一种额外的征派,不定期,又无法抵制。让百姓痛苦不堪不说,朝廷也没得到什么实惠,可又不能不收,本来洪武爷定下的税收就够低了,再少了这份“役”,还朝廷活不活,虽说每一任的户部尚书都是知道这个弊端,可没人敢提出取缔,所以只能在大明税收很好,户部银子很多的假象下苦苦挣扎,这也是为何户部尚书都做得战战兢兢,生怕那一天自己因为什么漏洞,成了言官的攻击对象,从而丢了脖子上这颗大好的脑袋。
可户部又着实是一个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只需管理好,将一年又一年的银子应付过去,做到对上不亏欠,对下又能应付得过去,这就算是政绩了,一旦运气好,进入内阁,或者给一个一品的太师的虚名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户部虽是一堆的麻烦事,但能进入户部还是每个朝廷官儿值得高兴的事情。
郭资在整治上还是有些野心的,因此从进入了户部,他就有了大干一场的心思,一来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二来也不负十年寒窗苦,从今日户部第一日,就他来了一个大清查,将宣德元年到宣德五年的账目,清理得是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的水分。
要说他这个户部尚书做得还是很不错的,从这短短的几月个的功夫中,他很快就发现了大明户部的弊端——看着不错,但就是没银子,这是他从这几个月来得出了结论,在清理的过程中,他发现,大明的税收加役折合成银两约为一千多万两。除了田赋正税和役之外,还有一些工商业收入、盐的专卖、矿银收入、国际贸易收入等等。这些收入大约有三百八十万两,年份好的时候,收税及时的时候,勉强能过四百万两,据此来算,大明一年的总收入,差不多有三千五百万两白银,这一笔银子倒也不少。
可户部得到了银子,就是那勉强应付的四百万。
要说出现这样的局面,这事儿说起来倒也简单,因为田赋和役并不是以白银的形式体现出来,其中三千一百万两白银都只是粮食和劳动力。这还不算其中的损耗,所以即便是收取的粮食,大部分的粮食并不是集中于户部进行再分配,而是就近原则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