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说,门外这些人会是姓况的阴谋?”金二公子皱着眉头问。
“阴谋不阴谋,老夫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事儿咱们可要小心应付,再不能落人口实了!要不然只怕家无宁日了?“金老爷子一脸的忧色道。
“爹是不是太看得起姓况的,他能有多大的手段,就凭爹爹的那些门生故吏,若这姓况的当真不知趣,大不了让他坏个地方走走便是了,他还能把我金家怎么样?“金二公子不以为然的道。
金老爷子叹了声道:“上说:‘敬天之怒,不敢戏豫。’如果束力政自责,杜渐防微,那么凶妖就会消灭,害除而福降了。坏崖破岩之水,来源于涓涓的小泉;干云蔽日的大树,起于葱青的小苗。禁微就容易,救末就难,人们没有不忽略于微细,以致成为大祸。恩不忍诲,又不忍割,事情过去之后,没有发生的明镜。一个家族若没有忧患意识,是不会长久的,眼前的局面与我金家来说,就是一个大的危机,若能顺利过去,自然是皆大欢喜,倘若过不去,怕是好日子到头了?那况钟为人刚正,倒也好应付,到是那姓杨的,让老夫捉摸不透,怕是不好应付,况钟断案退田的主意便是他出的,想来一早就盯上了我们金家了,所以一切得小心才是?”
金二公子看老爷子面色凝重,倒也不敢在轻视,担忧的问:“那该如何是好?”
金老爷子眯着双眼,忽的一闪,射出几分明亮的色彩来,缓缓吐了口气道:“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任何疾病都有一个由浅入深的发展过程,高明的医生应该趁疾病轻浅的时候治疗,若疾病已到深重,会变得比较棘手。老夫虽不知姓杨的打什么心思,但就眼前的局面,金家得适当做点事情了,消除隐患,以免酿成更大的祸端?”
“那我们怎么做?”金二公子问。
金老爷子思索了片刻,道:“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因此,中医把一个医生是否能对疾病作出早期诊断和治疗当作判断这个医生医技是否高明的标准,提出“上工治末病”。上工,即高明的医生。告诉我们,隐患要及时清除,以免酿生更大祸端;疾病应及早治疗,以免给机体带来更大的危害。我们金家的隐患来自这庞大的良田,以及数以万计的家奴,想要消除祸端,就得从这两方面下手?”
金二公子有些舍不得的道:“这些田都要退么?“
金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退,必须退,老夫倒要看看,那姓杨的到底是什么打算?“
既是老爷子发话了,金二公子虽有些肉疼,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孩儿这就去办?“
“去吧!“金老爷子摆了摆手道。
金二公子也不含糊,令了命令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望着儿子消失的身影,金老爷子眯着双眼微微撑了开来,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看着雪白的纸张,略一沉吟便提笔而动,不多时雪白的纸上便多了八个字儿——退无可退,便不再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就在金二公子与金老爷子细谈的这会儿功夫,等待不急的百姓,早已冲进了金家,若非金家足够大,就是这一千多人,还真没地方落脚,金家的家奴倒也不少,可见百姓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者,这几日况大人对苏州大户、富户家奴的手段,他们也略有耳闻,往日拉着虎皮当大旗的家奴,这几日可算是安分多了,哪还敢这个时候惹是生非,便任由百姓进了府邸。
金二公子倒没想到这些百姓这么大胆,心有颇有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好在他牢记爹爹的警告,倒也不敢继续摆二少爷的架子,让人维持了秩序,按照状纸赔偿了田产,失而复得的田产,让百姓大为高兴,本存着闹一闹心思刁民也没找到机会,激动的百姓吵吵嚷嚷,到是自觉地出了金家,如此结果到是让金二公子松了一口气,一千多人他还真怕闹腾起来,他倒也罢了,老爷子这一把年纪,若是闹出个三长两短来,他就不用活了。
在离金家不远处的斜对面上,是一片酒肆茶楼,这里本是繁华之地,来往客人不少,而这一地的商贾也多是善于经营之人,他们早已看出,苏州文化氛围极好,诗词歌赋、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着实不少,这些良好的素材,俨然为茶肆提供了良好的素材。他们只需在此地见一件小阁楼,或是酒肆,说话讲史者在茶肆中搭台即席开讲,饮茶者一边品茗一边听书,就能吸引大批的客人,因此这样的茶馆酒肆,倒也成了此地独有的风格,但凡来此地的外地客人,不管有没有银子,总会找一家茶馆坐一坐,喝喝茶,听听书,放松放松一日的疲倦,如此以来,茶馆文化就成了苏州这一带的特色。
一些眼光独到的商人,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茶馆之中,除了精彩的说书之外,他们还会模仿前朝文艺特色,在茶馆酒肆之中请来说讲史的说话艺人即兴表演,由于前朝小说界出现了众多的专业艺人,有的艺人长期在某个娱乐场所表演,‘以至于该场所便以他的名字称呼。而茶肆亦会因其一段时间专门讲说某种话本故事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