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爷子似也很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聊天,笑着道:“这个很好理解,郑和的下西洋是在永乐年,大明立国不久,各方面都尚未进入稳定,百姓也好商人也罢更多的关注是自身的安危,而这个时候下西洋非但不能带来好处,反而因下西洋带来做不完的徭役,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百姓商人的身上,对于下西洋自是没有什么好感这个骂上几句,那个呵斥几声,加上朝廷的那帮文人吹波助澜,恶意激化百姓与商人的仇恨情绪,一来二去西洋之行就成了百姓商人眼中的万恶之源了,如今可不一样了,从永乐二十二年算上今年整整八年了,八年大明变化太大了,朝廷也用不着修建北京城,也不用出兵蒙古,疏通大运河,编修书籍,甚至连下西洋这样的壮举都停了下来,这种休养生息的国策,使得大明从永乐年的一件一件的大事中走了出来,老朽虽没见过当今圣上,可从他登基六年,实行重农政策,赈荒惩贪,继续重用“三杨”,息兵养民,赈荒惩贪,使得天下安定,在这样的局面下,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商人的机会也就来了,运河沿线由于往来商船不断,周边城市如济宁、淮安、扬州等都非常发达。东南地区由于商品经济繁荣,足以赶超宋代的东南了,而这个时候以各地籍贯区分的商人集团的“商帮”,徽州商帮、晋陕商帮、广东商帮、福建商帮、苏州洞庭商帮、江西商帮等。这些商帮以“会馆”为联系场所,互相支持,越做越大,他们开始在各地出卖丝绸、酒肉、蔬果、烟草、农作物、瓷器等商品不计其数,从中可没少赚取好处,非但如此,朝廷局面的安稳,也给商人带来了好时机,许多限制都被打破,商人经营的范围迅速扩大:北至真定、永平、顺平,“南北舟车,并集于天津,下直沽渔阳”;南达两粤云贵,“食不待贾,而贾恒集”;东则齐鲁闽越,“多贾治生不待危身取给,若岁时无丰,食饮被服不足自通”;西到巴蜀汉中关外,“往来贸易,莫不得其所欲”。可以说八年后的大明非但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就是商人也彻彻底底迎来了最好的时机,一步一步走向壮大。
但这种壮大的力量并不大迅速,甚至可以说是诸多的阻扰,先是不少土地主缙绅也逐步将资金投向工商业,“富者缩资而趋末”,商人地位上与他们无法抗衡,要么与之同流合污,要么就仰仗对方过火,这种憋屈的局面,让更多的商人将目光看向了大海,哪里风险大,利润大,银子多,那些西洋人对大明的需求量也大,一旦放开了做,大量外销赚取西洋诸国的银子并不难,就是官家经营也得靠真本事,在一切平等的局势下,呼吁朝廷开放海禁,重新下西洋的声音越来越多了,商人们心里可清楚的很,唯有大明的宝船继续远航,大明海洋的大门就永远不会向他们关上。他们不可与朝廷争夺利益,但下西洋也不是一无所出,它带来的西洋诸国这对于商人来说,就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财富,他们不欢呼才怪呢?“
“这么说下西洋还是当年的那个西洋,但百姓与商人的看法已有了改变,与闭关锁国相比,他们更愿意看到大明的海航永无止境的走下去,他们好从中获取他们所需要的商业利益。“杨峥总结性的说道。
彭老爷子颔了颔首道:“大致是这样的,其他的也不是没有,大明的海禁足足禁了八年,八年沿海一代的百姓虽少了徭役,可日子并不好过,没了海洋他们失去乃以生存的东西,海滨民众,生理无路,兼以饥馑荐臻,穷民往往入海从盗,啸集亡命”。“海禁一严,无所得食,则转掠海滨”。此外,滨海地区的居民还采取了另外一种斗争的手段,逃亡、潜往海外。“国初。。。。。。两广、漳州等郡不逞之徒,逃海为生者万,巨大海患让朝廷有志之士多有呼喊,让沿海一带的商贾也开始重视下西洋所带来的好处,对于当年的抵制慢慢变为呼吁,到如今百姓听闻西洋之行并非一味的劳民伤财,而是与海外诸国开展贸易往来,但凡出海贸易的船只不得携带违禁物品;船主要向市舶司领取船引并交纳引税,在这种局面下,百姓怒气消去了,自然是大力支持了!”
杨峥颔了颔首道:“的确如此啊,一旦下西洋重新确立,那么意味着朝廷的海禁必须重新开启,虽说朝廷有诸多的限制,但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至此毕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只要遵守朝廷的管理限制,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就被视为合法经营,相对于沿海的百姓来说,面朝黄土背朝天虽也能养活他们,但日子毕竟是紧巴巴,海上才是他们的天堂,唯有大海才能给他们想要的好日子,不支持才是怪事?“
彭万里笑着道:“这都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才有此局面,如今下西洋与西洋诸国贸易往来,带给朝天带给沿海百姓都是莫大的利益,这样的海航不怕大人笑话,就是老朽也希望他永远这么走下去,一直到世界的尽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