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道:“还能有什么时,当然是恢复祖宗旧制的事情了,刚才皇帝来旨意了,恢复祖宗旧制不可行,已责令取消?你说老朽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杨峥这算听明白了,虽说知道这不过是皇帝与内阁之间,宛如百姓家儿媳与婆婆闹了点小矛盾罢了,毕竟是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有了自己这个中间人稍微说合一下,自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只是他没想到旨意竟去得这么快。
“你啊,是得好好谢谢我?”杨峥也不客气。
杨士奇道:“这不,我代表内阁,六部尚书特意来请你一品居吃酒,你啊快些上来吧?”
杨峥尚未回过神来便被拉到了马车上,刚坐下,就见杨峥怀里抱着鼓鼓的,有些好奇的摸了一把道:“什么宝贝?”
杨峥立即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厌恶的道:“你这个老东西,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苏晴大姐,小心我告诉她老人家,晚上有你受的?”
杨士奇黏着长须哈哈大笑,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老夫是那样的人么,不过是好奇你怀中什么宝贝罢了?”
杨峥看他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了那把不求人,道:“看看吧,就这玩意还能是什么宝贝?”
杨士奇一看那宝贝,顿时双眼一亮,一把抓在手里,道:“这,这是皇上赏你的?”
杨峥道:“可不是,这皇帝也小气,你说给点什么不好,他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么好,随便给我一幅字画也好过这什么不求人,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整日就拿在手里挠痒痒,也亏得皇帝老人家想得出来?”
杨士奇把那不求人做摸摸又摸摸,好不舍得,听了杨峥这话儿,立即摇头道:“我的好小弟,你啊,真是有眼无珠识不得真宝贝,你可知道这一把不求人可比皇上的字画贵重多了,你可知道朝中有多少文官百官想要这样一把不求人,求之不得么,就是老夫四朝老臣也想要一把,可皇帝都没舍得给,你说你年纪轻轻,也没看见立什么功勋,皇帝怎么就给把这个给你了,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可恨的是你小子竟然一脸的不屑,皇帝老人家若是知道,只怕要气死?”杨峥起先不在意,可看杨士奇那一脸羡慕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疑惑,一把夺了过来,看着杨士奇道:“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不就是一把不求人么,这市面上随处可见,你花十几文钱就能买上一把,好点的也十几两银子而已,就算咱们这把是皇家出来的,皇上老人家用过的,充其量也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那比得过皇帝的字画,我可听说了就在这北京城皇帝随便一幅字画都能卖个上千两?不比它珍贵?”
杨士奇叹了声,一副对牛弹琴的神情,道:“我的傻小弟,你好好看看这块不求人的质地再说话,等你看明白了,你就知道皇帝老人家对你有多好了,不怕你笑话了,就是老夫这等四朝老臣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也不如你啊?”
杨士奇越是这样说,杨峥越发好奇,将手中的不求人反复查看,只觉得摸起来光滑之外,并无特别之处,不免越发好奇。
杨士奇看他模样,知道今日这话儿不说明白,自己的这个傻弟弟是怎么也看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指不定心里还抱怨上皇上了,便从他手里拿过不求人,掉过头来放在杨峥的面前,道:“你看这玉光滑如脂,晶莹剔透是不是?”
杨峥起先没察觉,被杨士奇这么一说,再伸手摸一摸,的确如此,便颔了颔首道:“是有怎么了,但凡天下的不求人,不都这么模样么,难不成还是石头做的不成?”
杨士奇越发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叹了声,道:“你啊就怎么说不明白,老夫这样告诉你吧,这块不求人原本是永乐年郑和从西洋诸国带回来的宝物,是用罕见的黄玉所筹,世间罕见,你没听这京城的人说么世人都晓单脂好岂知黄玉更难找。据说永乐皇帝就十分欢喜这块不求人,只是他老人家身为皇帝,用这个有些不雅,便放在皇宫里没用,偶尔拿出来看看,把玩一番,后来这东西就传到了洪熙皇帝的手中,他老人家身子胖,对于这个不求人最是需要,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把这东西拿在手中挠几下,时日久了,便对这东西越发欢喜,这东西也就越发显得珍贵了,后来的事情不用老夫说了,想来你也猜到了,洪熙驾崩后,宣宗就拿在了手里了,他虽不常用,但也会放在手里玩一玩,最多的是用这东西压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