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冲击持续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算彻底过去,集合待命的四万蒙古将士竟被损失了将近五千人,所剩三万五千人,竟还有三千人受伤,战马更是死伤无数,惨重的损失,竟前日一战还要严重几分。
也先双眼几乎快凸了出来,一张长满络腮虎须的脸,因气愤涨得通红,握刀的右手也是青筋凸出,他恨不得立即发动最猛烈的攻击,此时双方距离并不远,他相信算是前面明军形成了巨大的弹药墙,他们也有机会冲过去,只要到了跟前,明军的火器根本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哪里将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最佳战场。
但这一点明军显然也看出来,牛羊从战火里退出去后,明军的步兵立即展开了行动,对火器的操作,不熟悉是大部分的骑兵,对于步兵而言,大漠并不是他们的战场,这里是骑兵的天下,他们驾驭不了那奔驰的战马,也挥舞不起那几十斤的弯刀,马射弓箭,他们并不擅长,他们没有骑兵的优势,没有的力量,所以大漠的草原对于他们而言,一旦进入意味着他们的性命丢在了战场,为了抱住自身的性命,唯有依靠火器,熟练操作火器,提高命率,有效的组织射杀,是他们立足蒙古大漠的根本,正因明白这个道理,在火器操作,出于性命的考虑,他们练习的谁都多,谁都刻苦,良好的投入,也给带来了巨大回报,最新的火器他们动作纯熟,金将军设计的阵法,他们也牢记在心,且多次演练运营,如今在强大的火器与阵法的配合下,他们的力量空前的强大,便是面对凶横的鞑子,他们也能从容不迫。
当也先频繁下达指令集聚队伍准备冲锋的时候,张翼干脆利索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没有人他更熟悉这些步兵,在在杨大人铁一般的教条之下,这些将士早已练了钢铁一般的意志,莫要说这些蒙古将士,便是昔日的成吉思汗亲自领兵来,他相信将令所在,这些将士会毫不犹豫的与鞑子进行厮杀,这是一支拥有了铁一般纪律与对战争胜利渴望的jūn_duì ,这样的jūn_duì 战斗力绝不亚于世间任何一支jūn_duì 。
张翼看着眼前一切准备绪的将士,冷声道:“临阵诈称疾病者,斩首;临阵抛弃军器者,斩首;临阵退缩,允许甲长割兵耳,队长割甲长耳,哨官哨长割队长耳,把总割哨官哨长耳。收兵回营,查无耳者,斩;
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首;
埋伏作战,遇贼不起及起早者,队长斩,各兵捆打斩……。”
队伍一片沉默,与这样残酷的将令,步兵没一个将士习以为常,甚至深深喜欢了这种近乎不通人情的命令,他们明白想要从战场活下来,唯有人人遵守这样的命令,才能打造出无敌的步兵,无数次的战事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能从一次又一次的战场活下来,并非是他们敌人机灵,他们的运气好,恰恰相反,他们的想得不如敌人多,运气也不敌人好,能活下来在于他们平日里经受了最严酷的考验,方能从一个又一个战场走出来。
朱勇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既佩又惊,叹了声道:“常言道,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杨大人可谓是深知练兵精髓啊,我大明有这样的将士,何愁不能荡平瓦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