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侍卫的事情,在看这太监不卑不亢,杨峥知道这话儿是真的,这下杨大人的愤怒更大了,皇如此精明的人,为何会给出这帮荒唐的口谕,不与群臣相见,这江山还要不要?”愤怒归愤怒,但杨大人并没有因此丧失理智,皇的口谕也是圣旨,是圣旨没有人敢违背的,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立下的多大的功勋,面对皇的圣旨那一切都变得毫无作用,这是皇权的威严,普天之下没人敢去挑战这个威严,即便是他也不行。手机端
带着郁闷,杨大人与萧太医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迎着刀子一般的冬风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了。
但这事儿杨大人一直想不通,皇为何会做出如此荒唐透顶的决定,难道他是说他完全信任外臣,把治理江山的权利完全给了外臣,很显然这个理由根本说不过去,杨峥虽说长年在外,可京城的权利结构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从宣宗五年,宣宗有意识的加强了太监的人事安排,往日只负责添茶倒水的太监,自宣宗五年开始拥有了出使、专征、监军、坐镇、刺探等诸多大权。洪武定下的规矩如宦官不得兼外臣武衔,不得穿戴外臣衣服、帽子,官阶不得超过四品,朝廷各部门不得与宦官公往来等等也都被他有意识的打破,如他身边的一些亲信宦官开始参与税务,参与茶马交易,参与军务,这两年这种势头越发明显,宦官的势力已开始渗透到朝政,司礼监批红的权力,外臣多次奏折提起,甚至不少言官御史为了维护洪武爷时留下的规矩吃了廷杖,可宣宗却执意为太监留下了这项权力,并赐几个太监免死诏,还送给太监银牌,那些银牌可有诸如“忠肝义胆”、“忠诚自励”、“心迹双清”的字样,以示褒奖。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宣宗有意的作为,其目的是遏制内阁,使得大明的权力结构不再是皇与大臣,而是皇帝、臣、太监组成,内阁以票拟来维持自己的权势,而皇则依靠朱批维持自己的权威,如今他将这个至高无的权利,送给内宫的手。因为有这样的规定,司礼太监批朱时“间有偏旁偏讹者,亦不妨略为改动”有这样的权力,有是改动票拟之权。这批朱权成了司礼监压制内阁的有力武器,保持最稳定的三角权势。可以说从宣德五年开始,宣宗的骨子里对外臣过大的权势心存不满了,有意识的着实遏制了,要说他放手将治理国家的权势交给外臣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可偏偏皇下了这样一道口谕,饶是杨峥自问聪明也想不出应由来。
这一夜躺在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弄得沈艳秋不时的来询问,可这事儿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又如何说得出口,自是什么也没说了,这一夜的苦楚可想而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穿戴整齐便赶往内阁了,虽说他现今的身份还是兵部尚书,但三杨早已将他看做内阁的不二人选,所以在这半年来也有意识的培养他,但凡兵部没什么事情,总让他去内阁坐一坐,虽说干的都是添茶倒水,递送件这等无关轻重的活儿,但毕竟是有了被人认同的身份,所以杨大人赶往内阁,并没人觉得怪。
本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却没想到三杨早到了,身为首辅的杨士已将挤压了多日的奏折拟好了票放在一旁,杨峥经过的时候撇了一眼是这次江西官员任职的建议,江西这块大明的风水宝地,除了当官的特别多之外,灾难也是大明最多的几个省份之一了,从宣德五年天灾人祸没断过,今年年初刚闹了一场春荒,朝廷下下用了将近二十万两银子,总算是将这次灾情给赈了下来,这才刚踹了口,江西罕见的下了几场大雨,雨水使得不少河岸被冲毁,使得江西一省之内大片土地沦为沼泽。人们被大水撵得东奔西逃,无处安生,不少地方人烟绝迹,河水过后尸陈遍野,村舍变为废墟,良田淤成沙滩,所剩无己的居民往往又在瘟疫命染黄泉好不凄惨,朝廷当即派了官儿赶往赈灾,只是这人员的安排,还需要皇定夺了,前些日子杨士知会了吏部尚书抓紧把人员确定下来,好早些为赈灾做出安排,十年的内阁首辅做下来,杨士的威望可谓是达到了顶点,吏部尚书自不敢怠慢,连夜与部堂的官儿商议了后,今日一早将奏折给送进了内阁,赈灾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官员得力如否,任用得当都与赈灾的好坏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杨士也没含糊,今日一早到了内阁第一件事着手这几件大事了,经过拟票,举武大臣镇守江西等处。于是命擢监察御史王翱为右佥都御史,同都督佥事武兴镇守江西;都督佥事毛翔镇守湖广;都督佥事韩僖、户部侍郎王佐镇守河南;户部侍郎李郁、右副都御史贾谅镇守山东”拟好了票,杨士便以为最快的速度送往了通政司,再有通政司送往了司礼监,这份奏折在杨峥尚未起床的时,已在六部,内阁、通政司、司礼监转了一圈后,重新返回了内阁。
杨峥看到那奏折朱批写满了批语:“今命尔等前去镇守地方,抚绥人民,操练军马。遇有贼寇生发,随即调军剿捕;城池坍塌,随即拨军修理。其余非奉朝廷敕旨明,一军一夫不得擅役,一毫不许擅科,违者具实以闻,必罪不宥。”单不说这几句朱批批得漂亮,说朱批的字儿也是看的人赏心悦目了,每一个字点画周到,结体熨贴,用笔精严,一丝不苟,巧密精思,端庄匀称,虽有人工裁剪之美,但亦能于匀称整齐之有参差错落的变化,其结构字势,虽有人工熨贴之美,但亦能于法度严谨之有正姿态的变化,其结构字势姿韵秀逸,让人看了第一眼忍不住看第二眼,单以小楷而言,无论是隋唐,还是宋元,成最高者当属元代赵孟頫,此人小楷婉丽飘逸,风姿绰约,姿韵雅逸,如幽花美士,啸咏于月影波光之间,显得骨秀神清,妙绝时人,为世人所追捧,宣宗洗好赵孟頫不假,但书法而言,所学的不过是赵孟頫的秀逸摇曳,含蓄萧洒的阴柔之美,根本没达到这种风姿绰约,姿韵雅逸的境界,很显然这道朱批并非出自宣宗之手,而宫识断字的情况大有改变,但能担当朱批的除了王振之外,再没有第二人,看着这道朱批,杨峥轻叹了声,道:“想不到这太监堆里还有这等人才,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坏事咱们一时半会儿怕是顾不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皇的病情,老夫昨日听说你与萧太医没见到皇?这是怎么回事?”
杨峥道:“这事儿下官也想不明白,下官昨晚想了一晚还是没想明白,这不今日天一亮来内阁讨教了?”
杨溥笑道:“你这个天亮得还真迟了点。你看看这六部九卿那个不你早了些,你啊,也是做了兵部尚书,这要是做内阁大臣,你这性子还不知要误了多少朝廷大事。老夫都不敢想象。”
杨峥老脸没由来的一红,灿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在其位谋其政,我若是当真入了阁,做了内阁大臣,没准儿你们来得还早呢?”
杨荣这时扭过头道:“那可未必,习惯之始,如蛛丝,习惯之后,如绳索,你以为我们这三个老家伙是觉少,没事来这儿表忠心,告诉你根本不是那么会事,从老夫走进入这渊阁的第一天起,老夫没踏踏实实的睡一个安稳觉,总想着如今是内阁大臣了,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县令,小参将了,迟了些,早了些也不影响朝廷大事,大不了被司呵斥几句也是了,入了内阁,你是朝廷的大臣,凡事得以政务为准,万一迟了那可不是司呵斥两句那么简单了,它关乎的可是万千黎明百姓的生计,数万将士的生死,说得严重点也许是江山社稷了。”
“没那么严重吧?”杨峥心里嘀咕了声,面却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