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道:“理儿是这个理,可这未免太冒险了些。”
老头淡淡一笑,道:“做大事哪有不冒险的,当年太祖皇帝纵容胡惟庸不也是在冒险,可结果如何,太祖皇帝非但诛杀了胡惟庸,还借此机会罢丞相,革中书省收相权为皇家所有。”
妇人道:“太祖皇帝雄才大略,我等岂能与之相比?”
老头见妇人杯中的茶汤空了,随手提起茶壶往妇人的杯中续了茶汤,才就着先前的话儿道:“太祖皇帝聪明而有远见,神威英武,收揽英雄,平定四海,纳谏如流,求贤若渴,重农桑,兴礼乐,褒节义,崇教化,其雄才伟略古往今来少有人能比得上,微臣这点才能给太祖提鞋都不配,岂敢自比太祖皇帝?”
妇人道:“爱卿既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纵容王振这事儿不可行?”
老头道:“太后容微臣把话说完嘛。“
这话儿带着几分几分抱怨的意思,搁在往年妇人势必要呵斥几句,可如今不知是年纪大了性子变得温和了许多,与老头这一番不痛不痒的抱怨,竟没了往日的火气。
老头瞥了一眼妇人的脸,将神情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并非是他不知礼数,身为四朝老臣再糊涂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之所以如此也是看看这位昔日女中尧舜脾气是否还是那么火爆,也好说接下来的话儿,一切如此他所料,多年佛家典籍的熏陶下昔日的脾气也平和了不少,浑身散发出智者的光芒。
”微臣才情手段不及太祖十分之一,可王振也不如胡惟庸,单说权势而言两者相差就是十万八千里。只要咱们把握尺度,学太祖收拾一个王振并非难事。“老头平淡的脸上忽的涌出几分自信来,整个人儿也多了几分神采。
妇人目光在老头脸上飞快地扫了一眼,道:“话虽如此,可本宫还是担心局面难以控制,若真如此本宫那什么去见九泉下的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