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这宫里都有些风声鹤唳。宫嫔们早早便吩咐了宫女关了殿门,歇了宫灯。老老实实窝在寝殿里睡觉。整个皇宫,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唯有萧贵妃的宫殿,和皇后的寝宫亮如白昼。连那太子曾经住过的东宫,都被人严加看守,一片肃穆。若是细看,还能发现那些守卫都是皇帝跟前的近侍,全是只听从皇帝差遣的心腹。
此时皇帝的御书房外跪了一地,旁边还候着忧心忡忡的太医首院。童公公微沉着脸站在一旁。双手垂立交错在跟前,面容肃穆。
里边还隐隐能听见皇帝的咳嗽,每当此刻,童公公眉头便皱的深了一分。
皇帝跟前的茶盏早已摔在了萧贵妃脚下,萧贵妃本就受了六皇子那一脚,是被人硬生生抬过来的。此时斜躺在地上,那茶盏的碎片恰好砸了她一脸。满脸的碎渣子,看着便骇人的紧。
皇帝斜躺在榻上,满脸的怒气。眼神狠狠的看着底下的萧贵妃。旁边是一身檀香气息的皇后,从太子发病后皇后便极少发怒了。许多时候都求着菩萨,亦或是满大周的求医问药。此时她一身的戾气,身子微微发颤。
旁边太子静坐在一旁,一脸的面无表情。他如今的身子,已经算的上是过一日少一日了。
便是他这般年纪,只怕府中姬妾都已经不少,甚至孩子都有好几个。他却一直推了又推,皇帝赐下的,皇后赐下不知凡几。他却一个都没动过。
他是太子,又是短命之人。若是给姬妾留下子嗣傍身,这宫里的残酷,他看得不少。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说,你说!给朕说!你当年,当年是不是给太子下药了!!”皇帝气得脸色发红,咳嗽的几乎喘气都费力。
皇帝浑身都在哆嗦。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自古以来。皇室宠长子,寻常百姓宠幺子。太子又是在他未曾登基前所生,几乎都是他一力教导。可谓是他毕生的心血。
如今儿子即将身死,皇帝心里的痛不比皇后少。
“把那些贱婢给朕带上来,给朕审!谁若是说谎,直接杖毙,杖毙!”皇帝咬着牙,死死咽下喉咙里的那口血。
萧贵妃一脸惨白的愣在当场,看着几个满脸泪痕却不敢看她的宫女。浑身一颤。看着她们手中的小木盒,更是浑身一抖。想要挣扎着爬过去,试图把那盒子夺下。
“皇上,皇上,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定,定是这些贱婢,被人蛊惑,想要害臣妾。这是有人要害臣妾啊!噗”萧贵妃喘着粗气,噗嗤一口,便吐了一口淤血。
看着那口血,她仿佛一下子想了起来似的。“定是那六皇子,是他害死了臣妾儿子。定是他,还想要害臣妾。皇上,六皇子其心可诛啊!”萧贵妃柔柔的看着皇帝,那满腔的爱意,曾经无数次让她从皇后那里把皇帝截过来。
皇后看着她,突地冷笑出声。
啪嗒一声,直接把手中的檀香木珠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讥讽的笑声,又是悲戚又是满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