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和孩子会陪着你,这不是假的。”她从来没有骗过他,纤手牢牢捂住他握紧的硬拳,“阿莽,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你看着我,晚晚,看看我!”
他悍然转身,两只大掌把住妻子双肩,目眦尽裂,“我和阿德斯打,都差点死在拳台上。你认为一个女警察能挨得住雇佣兵几拳?嗯?!他们会杀了她,在我来之前会给你打海洛因,你不走,你不走听她说的屁话是想我们一家四口一起死么?!”
少女心底柔韧,深吸口气,美目平静望着他,“这不是两年前了。你只想送我走,想没想过,现在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连枪膛都拉不动。”男人兀自摇头,不相信小妻子口中的“来得及”。
“是,我拉不动。”蓝晚颔首承认,顿了片刻,话锋半转,“你知不知道,我父母为什么允许我留下?为什么他们明明无法原谅你,还同意让你陪我回去读书?妈妈就算知道我怀孕了,她那么心疼也只是说等我回家,照顾我。”
因为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男人喉结干燥一滚,胸腔因火气剧烈伏动,说不出半个字。
“他们和你一样,都很爱我。”蓝晚抿紧唇瓣,柔声抚慰猛兽躁动不安的心,“但他们和你又不同,他们宁愿自己心里难过,也不愿意让我留下任何遗憾,阿莽,这才是我期望的爱。”
她年纪轻轻,仍以自己所有懵懂感情教给他。
以爱之名,并非绑架,不是勒索,是真正的,舍身处地。
这太深奥,他仍压下所有不解,一点一滴学习起她期望的爱,粗哑地问:“这算什么遗憾?”
她说:“这个计划里有我,我不在,就是遗憾。”
——
“两位长官明早之前必须全副武装撤出军营,指挥联合军警队进入缅北腹地。”会议进入深夜,内容走入尾声,穆剑芸长话短说,望向旁听的十七岁少女,“晚晚,你留在小楼里,我会和你一起。”
“好。”蓝晚点头应允,桌底下,一只纤手被糙掌牢牢攥住,她侧目看向霍莽铁青俊颜,见他两道剑眉拧成死结,清楚他心里对这决定有多么抗拒和不甘。
对面,察颂活动左右肩颈,问:“我们两个撤出军营,你们能抗多长时间?”
“大概明天傍晚,贩毒武装和雇佣兵就会行动。”穆剑芸认真估算着,“最多,十分钟。”
“你?”察颂挑笑,口吻些许不信,“你能和雇佣兵打十分钟?”
穆剑芸冷淡目光投向吊儿郎当发问的军官,停了一会儿,察颂被盯得颈后微凉,立马敛起浪荡神色。
女警察不作多余回应,郑重后退半步,挺直脊背,抬手冲两位驻扎于中缅边境一线的缅甸军官敬礼。
“我谨代表中国缉毒警察,感谢两位长官为此次配合中方抓捕糯卡做出的一切贡献,愿胜利与你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