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尔面前的势态图上,突然出现了密集的红线,每一条都是已经射的质量兵器的弹道。≧≯≯除了质量兵器,能量武器的射击线都根本没有标记出来——太多了。
在现代宇宙战争中,所有种族的战舰外装甲都有非常有效的针对能量武器的措施——就算人类这种讲究无害通过的设计思路,舰船也有外装甲,只是比较薄而已,但扛一下能量武器的伤害还是没啥问题。所以能量武器的主要作用只是以极高的能量密度对敌舰的护盾实施单点突破,然后破坏敌舰外装甲上安装的舰外设备。
如果把这些能量武器的射击线也全部标记上去,整个势态图大概会被密集的射线填满。
格鲁尔在参谋的搀扶下,看着这恐怖的画面,他浑身都颤抖着。
但格鲁尔的旗舰并没有遭到攻击,既没有质量弹命中它,也没有能量武器在清理它的装甲外的设备。
这让格鲁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通讯官在不断报告战舰被击毁的消息,其中一些战舰在宣布投降之后依然被击毁——图拉人和突勒人都按照交战规则对投降舰船停火,但人类的舰船会把火力全都倾泻到这些投降的舰船上。
而企业号一直没有开火,它一直将自己保持在最适合攻击格鲁尔的旗舰的位置上。
格鲁尔本能的意识到,企业号肯定给友军舰队下达了指令,它要活捉自己,然后用最可怕的方式将自己折磨至死。
他不敢去想象这样的情景,于是怒吼着下达指令:“火力全开,要让他们再也无法无视我们!”
“我们已经在火力全开了,但是敌人的数量优势太大,可以不断的用阵型变动来抵挡我们的攻击。”
大舰队作战中,主动挡枪是一种很常见的作战手段,当有飞船护盾即将饱和需要重载的时候,舰队指挥官就可以把它调动到由专门强化过护盾的战舰组成的密集“盾墙”后面——这个后面只是个打比方的说法,实际操作中比这个复杂,尤其是在行星周边重力井中作战的时候,往往需要进行复杂的轨道规划。
现在面对这种压倒性的数量优势,格鲁尔的旗舰那点火力,根本没法对突然结成的多种族同盟舰队造成任何威胁。
实际上现在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双方的力量对比早已过了银河系的军事专家们公认的屠杀临界值,这意味着只要敌人的指挥调度得当,格鲁尔的舰队很可能根本无法击破敌人任何一艘船的护盾。
这种时候,也就只能让那些传奇战场指挥官来指挥,才有可能有一丝伤到敌人的希望。
而格鲁尔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传奇指挥官,能站在这个位置仅仅是因为灵能比较高——这种状况在银河系非常普遍,指挥战斗是参谋人员的事情,舰队司令只是个强的灵能者。不过很多尚武的种族强的灵能者一般接受过完整军事训练,而且往往成年开始就在领军和海盗作战,所以问题也不是特别大。
格鲁尔也接受过军事训练,也打过海盗,但这些都被他当作积累政治资本的手段。
他会用尽心机回避那些困难的又没有油水的任务,会在现情况不妙的时候率领战舰撤退,扔下无辜的平民不管。
在格鲁尔的未来展望中,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彭瑞人的最高军事领导人,随后脱下军装进入政界,逐渐接近全种族最高权力宝座。
他怎么能死在这里呢?
他还没有穿上元帅的战袍,还没有在议长的宝座上享受过众人那复杂的目光,还没有在都星最豪华的官邸里拼着酒,俯瞰着外面芸芸众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个任务,本来应该是一次轻松的武装游行,顺顺当当的屠杀那些皮肤光溜溜的恶心生物,巨大的荣耀唾手可得。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现在,一切在一瞬间就改变了。
就在十分钟前,他格鲁尔还在庆幸企业号自己送到了他面前,为他的胜利锦上添花。可这短短十分钟,一切就急转直下,现在连他的生命都危在旦夕。
格鲁尔不能接受这样的展,自己肯定是在睡梦中,这一定是一个无比逼真的梦境——对,自己一定是受到了精神攻击,在不知不觉中被拉入了梦境,现实中他的舰队正在屠杀微不足道的对手,当屠杀完毕的时候,参谋长会来唤醒自己。不,当那个卑劣的施法者被杀掉的时候,梦境自然就会结束,自己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了。
一定是这样,如果下达了什么错误的指令,比如“全舰队突围”“各舰自求生路”之类的,那就正中敌人的下怀。
格鲁尔突然现自己又能站稳了,他推开了“梦境中的”参谋长,稳稳的伫立在舰桥上,高声下令:“全舰队,向敌人展开攻势!歼灭敌人!”
舰桥上所有军官都扭头盯着格鲁尔,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些一定都是那个该死的心灵系灵能者搞的鬼,格鲁尔才不会上当。
“攻击!全力攻击!消灭他们!”格鲁尔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他嘶吼着,瞪视每个回头盯着他的军官。
通讯指挥官小心翼翼的报告:“已经没有什么舰队了,司令官阁下,现在只有我们一艘船还保持完好,其他舰船不是被击毁,就是被跳帮,无法正常作战。”
“那就由我们来攻击!总之攻击敌人!引擎全开!火力对准敌人的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