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语气透着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四下莫名安静了一瞬。
即便是处境尴尬的蒋令仪,在心急羞愤流泪之余,也没忘抽空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但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将今晚之事当作了是徐婉兮与蒋令仪之间的矛盾——不管哪个说法是真,错的人究竟是谁,但定是两个孩子间的闹剧便是了。
可……女孩子间的闹剧闹得这般大,也当真是少见的。
“雇人行凶,事关重大——宁儿,你若没有证据,绝不可信口胡言。”定国公世子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他自己养大的儿子自己很清楚。
宁儿虽处处不算出色,又爱闯祸,可唯一的优点便是不擅撒谎,真说起谎来即便是个瞎子也能一眼识破。
咳,虽然这么一说好像根本不是什么优点啊……
迎着钟世平不屑而愤怒的目光,徐永宁毫不犹疑地点头。
“父亲,我们有证据!”
可……此事要怎么梳理来着?
真说起来,好像有点复杂啊。
徐永宁话到嘴边,忽然觉得他那个假脑子又不够用了,只能满心不甘地朝着一旁看去:“王守仁,你来说!”
王守仁从王太太身后站了出来。
张眉寿看着他。
“昨日我们侥幸擒住了那帮被雇使的混混头目,他可以出面作证。”
“万一是你们买通的呢!”钟家太太收起了哭啼,反驳道:“若真出了这样惊险的事情,你们因何要瞒着各家长辈,又岂能不被吓出个好歹来?竟直到今晚才忽然这般大闹?闹且闹了,还公然绑人,当真欺人太甚!
什么混混头目,那样腌臜的东西,岂会与我家姑娘扯上半点关系!”
她势必要维护住蒋令仪的名声,因为这事关钟家的颜面。
“钟太太此言委实怪异,根本狗屁不通。”王守仁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说道。
什么叫他们岂能不被吓出个好歹来?
自己没出息,别把他们扯进去好不好!
王家太太一巴掌呼在了儿子的脑袋上。
“你这臭小子!”
说得也太好了吧!
王家太太口不对心地想着。
“王翰林那样的神仙人物,怎教出了如此粗鄙不堪的儿子!”眼见妻子被如此顶撞,钟世平气道。
“狗屁不通乃正经遣词,怎么粗鄙了?钟家伯父兴许该静下心来好好读一读书了,莫被真正的粗鄙之气沾染了。”王守仁语气坦然。
张敬暗暗有些心动。
好苗子啊……
钟世平正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时,又听王守仁接着说道:“我们昨日之所以未将此事公诸于众,是因尚不知凶手是何人,不敢贸然打草惊蛇而已——若非我们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让凶手误认为所雇之人阳奉阴违,送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又怎能将蒋姑娘引出来呢?”
蒋令仪听得暗暗咬牙。
她自认在一群孩子中,脑子已是拔尖儿的了——她自幼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不着痕迹地占了许多便宜,已近要习惯了,谁成想此番竟反过来被人算计了。
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她前脚刚见到去打听消息的仆人,后脚就被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