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藏不住话,便到处与人说。
张老太太在心底叹了口气。
甚至那时她与白家姐妹暗下还商量着,待两个孩子再大些,若能投缘,便结上一门亲事。
可惜变故突至。
张眉娴心底揪扯得生疼。
他还活着,却改了姓名,换了身份。
“……祖母,我想知道,白家当真有罪吗?还是说,不过只是大国师——”
“住口!”张老太太沉声打断孙女的话。
“娴儿,你平时最知分寸,如今怎么竟连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都分不清了!”老太太神色严厉,斥责道:“当年之事如何,非是你能够妄加议论的。”
且议论又有何用?
不过是惹祸上身罢了。
“孙女知错了。”张眉娴垂下眼睛。
她知自己不该问,只是心底着实难受地紧……这样的错,日后,她必不会再犯了。
可为何有关他的一切,连问一句,都成了过错?
于是,她注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时刻留意不去添乱。
想到那张总是充斥着淡漠疏离的脸庞,张眉娴心口犹如刀绞。
她的病,怕是一辈子都难好了。
“娴儿,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张老太太总觉得孙女有些不大对劲:“为何无故问起此事?”
张眉娴恐被发现异样,便谎称道:“是孙女近来总梦见幼时的一些事情,也常梦见白家人,这才多问了几句。”
张老太太脸色一变。
“竟有此事?”
张眉娴点头。
怎么这个回答竟叫祖母露出这般紧张的神色来?
当日午后,她便知晓是为何了。
祖母午后请了一名仙姑入府,竟是疑心她被冤魂缠身,才致使病痛久久难愈……
张眉娴瞧着那仙姑一通作法,心情复杂。
可待次日祖母问及她是否还梦见白家人了,她却也只能说“确实未再梦见了”。
只是,一直藏在心中。
……
时隔不过三日,太子殿下又来了张家。
临出东宫前,清羽抬头望了一眼极烈的日头,曾试着劝阻过。
然而,殿下却是一副“只要这烈日不将吾生生烤化了去,只要吾还剩下一口气,吾就要回娘家”的坚定模样。
对此,清羽不知该说什么好。
相比出宫便有马车坐,车内还备着降暑的冰盆,待到了张家之后,同样被当作上宾来招待的殿下——他这堪比黑炭且还脱皮的皮肤,仿佛都在替他的遭遇鸣不平。
无数次,真的都好想问——殿下您看,属下这肤色,像不像“涨俸禄”这三个字?
……
当日午后,张眉寿和张眉箐在外书房上罢先生的课,刚出了书房,迎面就瞧见了张鹤龄身边的小厮。
“二姑娘,三姑娘。”小厮向二人行礼罢,看向张眉寿,笑着道:“三公子四公子请二姑娘去一趟呢。”
“可说了是为何事?”张眉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