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惊诧至极。
那妇人……竟是云妃娘娘?!
祝又樘并不瞒她:“正因近来身体抱恙,才出宫前往开元寺祈福,谁料遇到了刺客。”
起初,他也只是抱着静观其变的想法,命人暗下保护,只为以防万一……可谁知背后之人,竟是直接要取母妃性命。
但是,这也愈发印证了他的猜测。
张眉寿好一会儿都无法回神。
昨日她猜想了许多可能,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那竟就是云妃——
此时,她既是吃惊,更有疑问。
云妃为何会同田氏那般相像?
“我记得云妃娘娘似乎是瑶人?”张眉寿下意识地问道。
祝又樘点头。
“不错。”
他母妃本是广西瑶人土官之女,约二十年前,因朝廷出兵围剿蠢蠢欲动的异族,被俘入宫——
又因通史识字,起初曾在宫内藏书阁中担女史官之职。
“……”张眉寿皱了皱眉。
照此说来,云妃和田氏,似乎不该有任何交集才是。
“可是有什么不对?”祝又樘察觉到她的异样,遂问道。
张眉寿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昨日一见,只觉与我所识之人有七分相似……竟叫我险些认错。是以,才同公子多问了一句。”
祝又樘稍一迟疑,才又问道:“不知是何人?”
继而,又补充道:“若是不便告知,不答也无妨。”
“乃是我兄长生母。”张眉寿如实道。
祝又樘微微一怔。
如此说来,相似的倒不止是容貌,应当还有十分相当的年纪。
此时,张眉寿往外看了一眼。
祝又樘意会地道:“无妨。”
他出入宫外,自也有锦衣卫暗下相随,可那是在暗卫之后——他若无异样的举止,锦衣卫也绝不会轻易逾矩,更不必提探听他的谈话。
张眉寿这才放心地往下说。
“若我那姨娘身份寻常,我也不会这般在意,又特地向公子当面相询。只因后来才知她身份特殊,竟是湘西南氏后人。”
祝又樘略感意外。
“蛊毒世家南氏?”
张眉寿点头,后问:“公子也曾听闻过?”
“之前曾命人暗查过。”祝又樘看着她讲道:“南氏当年在湘西极负盛名,后来因煞星之说衰落,且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几乎无人生还。又因一则毫无凭据的龙脉之说,曾为我父皇暗中忌惮——而这些,似都与继晓脱不了干系。”
张眉寿听得吃惊之极。
他怎么似乎……对当年之事了如指掌?
当年南家龙脉之说,并不曾广为流传,只是经锦衣卫之口,暗下传入过皇上耳中——
看来面前这位陛下,上一世当真彻查过不少旧事。
于他而言,大概是普天之下,莫非国事。
怪不得如此疲累。
张眉寿在心底叹了一声,却又忽地想到一处关键来,倒不知他可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