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娘娘。”
宫女行礼罢,即刻禀道:“宴真县主前来看望娘娘了,此时便在殿外。”
云妃心底一惊。
宴真县主怎会突然来看她?
莫非是因宁贵妃被禁足之事……
云妃心思反复间,有些不安地道:“将人请进来罢。”
另又吩咐宫女去换茶。
“不如殿下先回去。”云妃转头向祝又樘说道。
她怕宴真来者不善。
“不必。”少年开口,语气淡然,却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云妃还欲再说,宴真已然被带了进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窈窕,外穿一件质地上乘的缎面海棠色披风。一顶幂篱遮去容貌,将那股深刻进骨子里的张扬之气消减了些许。
宴真行入殿中,微微屈膝见礼。
“宴真见过云妃娘娘,太子殿下。”
“县主不必多礼。”云妃虚扶了她一把,尽量笑着问道:“县主怎么突然过来了?”
一边命人搬了鼓凳过来。
宴真看了一眼那矮矮的鼓凳,眼中闪过不悦。
她未有去坐,只站在原处,说道:“听闻云妃娘娘大病初愈,宴真特来探望,不知可打搅到娘娘和殿下说话了?”
少女原本含着倨傲的语气,在提及“殿下”二字时,总会略有和缓。
“自是不曾,殿下原本也要回去了。”云妃看向一侧的祝又樘。
祝又樘见宴真颇算冷静,并无甚异样之处,遂才点了头。
他抬手向云妃施了一礼。
“孩儿告退。”
云妃便示意宫女相送。
待至外殿,祝又樘语气平静地道:“不必送了,娘娘如今身体尚且虚弱着,你们且要处处多加留意。”
宫女会意,连忙应道:“奴婢遵命。”
内殿中,宴真眼底闪过懊恼。
她极不容易见他一面,怎么他就这么走了?
祝又樘离开咸福宫,在回东宫的路上,同身边的太监问起了张鹤龄二人这两日的近况。
“听说学规矩学得极快,人也机灵,平日里更是能吃能睡,殿下只管放心。”
祝又樘点头。
能吃能睡……如此甚好。
“殿下留步!”
此时,忽然有一道稍显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急促的不是语气,而是说话之人气息不稳,显然是一路疾走而来。
祝又樘下意识地驻足,却没有回头。
太监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暗纳闷——这不是方才还在咸福宫里的宴真县主么?
宴真几步追了上来,看着祝又樘,道:“我有话要同殿下说。”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刺耳。
“还请殿下单独赏面。”
“阿平是吾信任之人,县主有话直说无妨。”祝又樘语气平静,并无屏退身旁太监之意。
太监听得很是受宠若惊。
他不过帮着殿下办了几件没什么挑战性的差事而已……
太监默默攥拳决定,从今日起,要誓死效忠殿下。
宴真微微咬了咬唇。
罢了。
她开口道:“那日我使人去送酒……那丫头不懂事,言行间冲撞了殿下的人,还请殿下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