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她几乎都不曾见过,可此时却叫她打从心底觉得畏惧。
云妃强自迈起停滞不前的脚步,带着宫女走到了殿前。
她察觉到,有许多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有劳公公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有要事想要求见皇上。”云妃对一侧的太监说道,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
太监露出为难的神情来。
“皇上说了,今日谁也不见……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官员们听得‘云妃娘娘’四字,脸色更是暗暗变了变。
“本宫当真有急事,劳烦公公了。”云妃语气里到底还是显出了焦灼。
“云妃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您瞧,这些大人都在这儿等了大半日了。”太监压低着声音,满脸苦色。
且不说如今他根本不敢进去禀话,即便是禀了,皇上也必然是不会见的。
见云妃不肯离去,太监又劝道:“不然云妃娘娘明日再过来。”
今日到现下,皇上就不曾下过床,早膳午膳都没有动过一口,唯一开口说过的一个字就是——滚。
云妃听了这番话,也没有办法再坚持,唯有带着宫女离去。
出了养心殿,环顾四下,她颇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
皇上不肯见她,东宫她也进不去,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吗?
既安曾悄悄托了宫人来给她传过话,让她不必担心,什么也不必做,不必说,只需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便可。
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云妃心神不宁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玉粹宫前。
玉粹宫是废后孙氏瑜妃所居住的冷宫。
这几日,玉粹宫是云妃最常来的地方,以往她遇到困境时,总是瑜妃姐姐帮她出主意,她几乎将对方视作了在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甚至在她心中,若是没有瑜妃,便没有如今的她和太子。
可这一次,似乎连瑜妃也帮不了她了。
“宁氏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择手段……”
瑜妃叹了口气,愁眉紧锁地道:“听妹妹方才所言,如今这形势,显然是极不利的……只怕再这般下去,便不止是残害手足这一桩罪名了。”
云妃听得心底一紧。
“瑜妃姐姐此言何意?”
实则她也从眼下的气氛中,隐约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但还是不敢深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既是已经开始弹劾太子不敬,只怕是宁氏还留有后手……”瑜妃担忧地道:“不知妹妹可听过大靖朝曾出过一件太子以巫术谋害帝王的先例?”
云妃脸色大变,摇了头。
“这等宫闱秘闻,既是牵涉到巫术,想来妹妹不曾听过也是正常。”瑜妃叹了口气,“……单单只凭一个人偶,便被判了弑君未遂的重罪,据闻是次日便下旨赐死了。”
云妃已是冷汗淋漓。
太子这个位置,看似是一人之下,可便是那一人,若想取太子性命,根本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说起此事,非是为了吓唬妹妹。而是想让妹妹提醒太子,眼下不比平日,务必要多加防范一些。既是毒药能悄悄放进去,就怕再有更居心叵测的……”瑜妃说道。
云妃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自是知道姐姐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