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从未去过他的房间,但她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就在营房的尽头,浴室的对面。然而她仍然犹豫不决,她的拳头慵懒地悬在木头前的半空中。她坚决地咽了口气,轻轻地敲门,但是没有人应门,她冒着更大的风险再次敲了敲。
“克莱尔?”迎接她的是一双朦胧的眼睛,门半掩着,露出了夏普的身影。他光着膀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肩膀和锁骨轮廓分明,色调更加柔和。直到他清了清嗓子,克莱尔才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裸『』露的皮肤。“我以为你打算睡觉呢?”
“的确。”她点了点头,迅速地把玻璃杯递给他,“但我想你可以先用这个。”
“我本可以自己去倒。”
“但你可能不会。”她紧张地耸了耸肩,环顾了一下走廊,“我能进来吗?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太久。”
“嗯,是的。当然。”夏普从她手中接过水,退到一边,给她足够的空间走进他的房间。他在她身后关上了门,一阵紧张的沉默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永远不停止做医生,对吗?”他把杯子里的水向她歪了歪,示意了一下,而后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大口。
“我想你可以这么说。”她甚至还没开始就感到挫败了,她的姿势明显地耷拉下来。“听着……安东尼——”
“省省吧。”上尉不屑地摇了摇头,尽管他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水杯,放在两膝之间,这并不刻薄。他仔细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从未动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我们都快把一辈子的歉道完了。”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尽管这个动作有些做作,“不说出来更容易,对吧?”
”对谁更容易?你吗?”克莱尔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没说,当你生气的时候,我们就会……思维混乱。”她咽了口唾沫,故意拖延片刻,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思考,“但我和你一样迷失其中。”
“我对此表示怀疑。”
“你在帮倒忙。”
“我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夏普叹了口气,把他的酒杯放在地板上,起身让自己直接站在克莱尔面前。他走近了一点,呼吸中的威士忌酒味仍然很重。“但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那就说吧。”他随意地耸耸肩,“给诚实一次机会,就这一次。”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也要对我说实话?”
“尽我所能。”
“这还不够。”
“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了。”他把头歪向一边,仔细地看着她。“要么接受,要么放弃。”
“你为什么要把每件事都搞得这么复杂?”克莱尔咬牙切齿地说,紧张地用手梳理着头发。她咬着嘴唇。“你想让这一切都过去,我能理解。比你想的更理解。但我觉得你听不懂我的话。”
“听不懂什么?”
“我不能忘记这件事,好吗??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你……”她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你总是在那里。”
“我是你的指挥官。”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白了他一眼,双肩进一步下垂,“就像我说的……你真的没有让这件事变得更简单。”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对我说实话……就他妈的一秒钟。我要……”克莱尔慢慢地说,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墙上,她的思想试图控制她的嘴巴。她聚精会神,终于再次与他目光相遇。“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