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点点头,终于明白事情出现在哪里了。胡秀林望了张清扬一眼,轻声道:“陶書記的意思,好像人大代表举报您……您的问题,联名弹劾您……您要有心理准备。”
张清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人大代表吗?呵呵……真正的举报人是谁不言自明,看来江洲市那条真正的老狐狸已经动手了。他选择的时机到是很准确。弹劾……这个词用在我国的官场到是显得有些另类,难道自己还要成为第一个吗?亏那边人能想出办法,用这种手段恶心自己!
张清扬握紧拳头,对手的冷箭不但没有让他放弃,反而勾起了他斗争的决心。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又涌了上来,正如爷爷所说,真正的张清扬机带着一些枭雄气质的。只是由于多年政坛的磨砺,他已经把这种真实的性格压在了心底。但只要遇到危险,天生的反抗因子就会令他的身体兴奋起来。
张清扬又拨通了刘远山的手机。
“还有什么事?”刘远山冷声问道。
“我能处理好这个乱摊子,您别急。”张清扬淡淡地说道。
刘远山微微一怔,点头道:“好吧,还是你爷爷说得对,他说你不会让我出手的。”
“我能行。”张清扬说完三个字,挂上了手机。
胡秀林扭头望着张清扬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却是觉得他那张平静的脸仿佛云遮雾罩。
刘远山拿着电话摇头,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上面领导的眼光盯在江洲。最近江洲总出事,的确让不少领导反感。特别是几十年来与刘派对着干的乔派,这次要不是他们的支持,中紀委也不会这么快出手去调查张清扬。
就连刘系大本营内部的几位大佬,也有很多人都对张清扬的能力表示了怀疑。当然,他们不是怀疑张清扬的能力,而是觉得他太过年轻,还没有掌握大局的经验,也许冷却几年压一压比较好。刘远山清楚地明白,所谓的压一压,就有可能断送张清扬的前途,一辈子让他窝在副部的坎儿上,因此他很着急。
凤鸣山白龙庙主持的禅房里,人大主任何强闭眼跪在蒲团上,他的对面同样跪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和尚。两人闭目参禅,宽大的禅房里没有一丝声音,静得有些可怕。禅房外的门边,站着一位男子,静静守候在那里,手中捏着电话。
何强从二十年前开始信佛,十分的虔诚,从那时便开始吃素。他每月都要来到这里静坐,听面前的和尚讲经。可是他现在有些精神不太集中,脑子有些混乱。在伍丽萍的怂恿下,他联合人大代表中的死党向上面发去了联名举报信,条理清晰地讲了张清扬的十大罪状。本以为自己会得到解脱。可是却没有想到就在信发出去的当天晚上,他就失眠了,心慌意乱思绪不宁,总有一种胆心害怕。
张清扬的名子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心脏沉沉的难以支撑。老实说他有些后悔了,这些年一直游离在江洲官场之外,本想清静一下,却没想到又被伍丽萍、方少刚拉回来与张清扬战斗,而且这其中还有乔系的影子。
何强一直都很矛盾,他不想张清扬的刘系势力进入江洲,又不想和他产生面对面的碰撞。因为他深知张清扬的背景,更明白他的能力。更何况自己已经退了,昔日的下属方少刚也成为了乔系阵营中的大将,他在政治上没什么遗憾的了。但是最近从百利集团张军、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崔向前的倒下,再到万户农资的出事,种种事件都让何强害怕。
他担心张清扬猜到了什么,也许他这一系列的进攻都是在针对自己,他被张清扬吓得心神不宁。就在最后一刻决定全力出击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把握,有的只是越来越害怕。何强有一种预感,这次暗中安排人大代表弹劾张清扬,是最后的赌局,不是鱼死那就是网破!
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何强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老和尚,缓缓起身来到门外。外面的男子对他说:“爸,上头巡视组下午就到,您去迎接吗?”
何强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不去了,就说我有病。”
男子点点头,又望了他一眼,笑道:“爸,一切都结束了,您还怕什么?”
“我怕吗?”何强摇摇头,没有回答儿子,而是长叹一声道:“明夕啊,我不是怕,也许是走错了一步啊,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爸,是您想得太多了。”何明夕安慰道。
“哎,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静静。”何强挥挥手。
何明夕点头苦笑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盯着点雪花,让她最近低调一些,别再惹事了。”
何明夕答应一声,缓缓退了下去。
何强走回禅房再次坐下,对面的僧人睁开了眼睛,说:“人都有结局,早晚有一天,何苦去想?”
“结局?是好是坏的结局?”
“呵呵,世间万物因果报应,是好是坏都是定数。”老僧闭上了眼睛。
何强默默点头,心神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