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完必以后,柴军也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过去想投靠土匪入伙都要交投名状,所以柴军也有柴军的投名状。借着张清扬前几天在兰马县炮台乡蹲点调研的事情讲起,柴军提到了炮台乡原副乡长江小米被升为乡长的事,看似只是正常的工作汇报,但是其中暗藏玄机。
柴军详细地介绍了江小米这个女人,比如说是乡里的一枝花啊,三十几岁正值妙龄,曾经在乡里有过一些绯闻啊之类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暗指江小米的升迁似乎不是很正常。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提到了张书记在炮台乡期间,一直住在江小米的父母家中。而江小米也以方便工作为由,同时住在了父母家中。
详细汇报完以后,柴军抬眼望向方少刚,淡淡地喝了一口苦茶,等待着领导的批视。方少刚为人苦闷,喝得茶也苦,柴军撇撇嘴,有些难以忍受。
方少刚听懂了柴军的意思,却没有马上表态,默默地喝着茶,脑子里转动着。他不怀疑柴军所说事情的真假,但是他猜不出张清扬到底和江小米有没有发生那种事情。另外,这种事情可大也可小,关键要看如何运作。他不能轻易表态。
柴军等了半天,也不见方少刚回话,便讪讪地握着茶杯说:“方市长,您喝的茶好浓啊,呵呵……”
“哦……”方少刚抬头答应一声,仿佛才被惊醒似的,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淡淡地说:“柴书记,能被张书记欣赏的干部,我想应该是人才啊,你们县里对这样的好苗子要多关心一些,明白吧?”
“这个您放心,我明白怎么做。”柴军悬着的心有了底,听懂了领导的意思。
方市长一向以做事稳重,善于谋划全盘著称。亲眼所见果然如此!方市长留着这条线索不动,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比自己想得要深思熟虑得多。
“柴书记,张书记最近要搞农业改革的事情,也许会在你们县搞示点,你一定要大力支持!”方少刚意味深长地说道,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柴军略微迟疑地望了领导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太理解领导的意思,但他相信按照方市长的安排去做,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柴军走出方少刚办公室的同时,张清扬办公桌上的电话也响了。
电话是副市长胡秀林打来的,只汇报了一件事:柴军在方市长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小时。
张清扬说了声知道了,其余也没有多做表示,便挂上了电话。接着和面前的伍丽萍、陈静聊起来。但是心里,还是对胡秀林的明察秋毫表示满意,这也是张清扬为什么没有把胡秀林调来市委出任秘书长的原因之一。胡秀林是秘书出身,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场面,各种人物。当初给张清扬做大管家时,就比较善于捕捉细节。
正是充分了解到他的工作长处,张清扬才把他留在市政府,成为了一粒制约方少刚的棋子。虽然从来没有与胡秀林深谈过,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市政府的主要工作是什么,所以方少刚那里一有风吹草动,张清扬就会在第一时间了解。
要不然,这段时间张清扬又怎么会放手市政府的工作不管?张清扬对于方少刚,表面上十分信任,但从来没有忘记他是自己的对手!
张清扬看了眼伍丽萍、陈静,笑道:“刚才我把在炮台乡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你们了,我想在基层像江小米这样有如此经历的女干部不在少数。你们两位同样是女人,应该深有体会吧?”
两人点点头,伍丽萍的脸就有些热。虽然明白领导只是在谈事,不是在讽刺自己,却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一些不堪往事。
伍丽萍抬手擦了擦微湿的额头,说:“基层利用女干部陪酒、应酬,让上级领导高兴的做法也算是我们官场的特色了,不止我们江洲,全国都是如此!话说回来,我的酒量还是二十年前锻炼出来的呢!这种做法不但让一些女干部受伤,更会污染了官场的空气,说严重一些,会滋生腐败、增加权色交易!”
张清扬点点头,又望向陈静。
陈静妩媚一笑,说:“我一直在发改委工作,虽然那里不像基层这么严重,但是上级领导也比较喜欢给我们女人敬酒,似乎看到我们被灌醉,他们就很有成就感是的!”
“是啊,千百年来的酒桌文化,女人往往是受害者!”张清扬话锋一转,说:“我把你们两个叫来,不单是谈谈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