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华说:“你们起什么哄啊,好好干工作。”说着看向张清扬:“不要叫我马书记了,就叫我老马吧!”
“那怎么行!”张清扬摆摆手,“我就叫马书记!”
马中华心中得意,嘴上却说:“我都退了嘛,没必要这样叫了。”
张清扬说:“那也要这么叫!”
马中华不再提这话,反问道:“找我有事?”
张清扬看了眼马元宏,说:“不是有事,而是想请教您一些事。”
“哦,你还有事请教我?”马中华不禁笑了。
马元宏说:“张书记最近有心事,或许和您当年一样的心事。”
“哦?”马中华盯着张清扬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恐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张清扬长叹一声,说:“其实事情不麻烦,就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我走入了死胡同。”
马中华抓抓头皮,扭头看到老伴都把餐桌摆满了,就说:“走吧,我闻到酒香就没心思了,边喝边谈。”
几人来到餐桌边坐下,马婶高兴地说:“清扬啊,好久没看到你了,看你也是从电视上。今天一定要好好偿偿我的菜。”
张清扬从她手里接过酒瓶,说:“要不您陪着一块吃吧。”
老太婆看向马中华,说:“我可不敢啊,这是家规!男人上桌,女人只有下厨的份!”
张清扬看向马中华,说:“马书记,怎么样……是不是家规也改改,您不是说现在不是书记了嘛!”
马中华大笑,说:“那老婆子,你就坐下吧,不过只能听不能说,知道吧?”
大家又笑,张清扬亲自给四人满上酒,举杯道:“就不要搞那么正式了,我希望大家都万事如意,来,这第一杯先干,然后慢慢喝……”
四人碰了杯,气氛很好。张清扬偿了偿桌上的菜,赞不绝口,他可不知道听说自己要来,马中华两口子忙活了一下午。
马中华问道:“清扬,你说吧,有什么事?”
张清扬放下筷子,说:“我现在对胡省长没有办法。我想同他一起发展双林省,但是他怀有异心,我处处忍让,他处处逼进,不给我半点面子。我有心和他……有怕影响双林省的团结。”
马中华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你想天下太平……那不可能,有时候你太把某人当回事,他就越不把你当回事,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啊!”
张清扬苦笑道:“马书记,我想问您一句话,您现在是不是也仍然没有接受我的一些想法?”
“是的。”
张清扬诚恳地问道:“那我还想问您,我刚刚到任时,您对我也不算太严厉,那时候您是怎么想的?”
“这个……”马中华微笑道:“其实很简单,谁都想和平共处啊,不过我当时……说实话,确实没太把你当回事,你想搞些新的想法,就随你搞去好了!”
马元宏摇头笑了笑,他记得当年得知张清扬要来时,他和马中华曾经讨论过张清扬的厉害之处,没想到转眼之间,大家坐在一起谈到了这件事。这些话也就只有张清扬能问得出来。
张清扬说:“我对胡省长的意思是,只要对双林省有利我就支持,哪怕我们之间有矛盾,我也可以让着他!但是不能为了纯粹的权利而影响到正常发展。因此我对他很客气,可是他的作法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公开……”
“清扬啊,每位一把手都希望下面的人和平地团结在自己的周围,但是那不现实,要想别人听你的,只有一个办法。这么说吧,和平……是打出来的!”
张清扬恍然大悟,问道:“您继续说。”
马中华接着说道:“每个人都不想当第二,要想让别人心甘情愿当第二,一把手的忍容反而总会让他看到机会。因此,一把手必须时刻证明你比二把手聪明。这并不影响你的大局观,不把他治死就行了嘛,胜者为王!”
张清扬点点头,说:“在这件问题上,我有些理想化了。”
“想法是好的,可你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你认为的弱者示好,如果换成是你,宁愿甘心当弱者吗?”
张清扬笑道:“我明白了!”确实,他所说的忍让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把胡常峰当成了弱者,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一直忍着没说话的马婶终于忍不住了,说:“这就像教育儿子,你今天揍他一巴掌,明天再买个玩具哄他……给他点好处就乐了,他还乖乖的听你管教!”
张清扬竖起大拇指,说:“老婶子,好比喻,就凭这个我要敬您一杯!”
大家都笑,马中华淡淡地说:“清扬啊,其实这些你都懂,无非担心别人搬弄是非,是吧……”
张清扬陪着笑,并没有吭声,或许马中华这句话才是张清扬的真正用意,有些事就没必要再说了。
暴风雨前往往风平浪静,张清扬在胡常峰的一系列“反抗”之后,沉默了一周。就在大家都以为张清扬大有撒手不管省政府工作的意图时,他突然挥出了一连串的拳头。谁也没有想到,引出张书记反击的标志性事件竟然是《双林日报》上面的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