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醒的瞬间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丝毫不敢动弹,继续保持侧躺的姿势假装昏迷,同时谨慎地留意着周边一切动静。
这地方不像是潮湿阴冷的小黑屋,她也没被蒙住眼睛捂住嘴巴捆着手脚,但直觉告诉她,哪怕身边很安静,也一定有人看守,而且应该有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果然,大概两三分钟后,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还没醒?不会是药下多了,弄出人命了?”
“放心,死不了,那药不多用点,连老鼠都迷不倒,最多再过半小时怎么也该醒了,实在不行,我负责把她弄醒,办法多的是。”
“你别乱来,这不是我们能碰的人。”
“呵!说到底不还是给人玩的?等她被玩腻了,我想怎么样都没人管了。”
左宁暗自心惊,但也能基本肯定,幕后主使者绑她不是为了钱,而且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一个极有嫌疑的人。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要如何才能逃离这里。装着手机的斜挎包早不在她身上了,她根本没法跟外界联系。
“那也得等她被玩腻了再说,现在,上边的要求是完好无损,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别再给我惹事。”
完好无损么?左宁在心里思量了半天,终于决心尝试着先弄清楚周围的情况。
又一阵很长的沉默后,她才动了动身子,装作刚醒,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装饰华丽的客厅,宽敞的真皮沙发,还有实木楼梯和电梯,应该是在别墅里,但窗帘是拉紧的,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身边共有四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虽然当时没看清,但她相信就是绑她上车那四个。
“哟?醒了?”方才说负责把她弄醒的那个男人就坐在沙发另一端,手里捏着没点燃的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左宁皱起眉,弯下腰紧紧捂着右边脚踝闷哼两声,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些人既然早就盯上她了,那肯定也知道她腿受伤的事,这样子的她,应该达不到完好无损的标准吧?
果然,刚才说话的另一个男人盯了她几秒,转身看向站在窗边的两人:“你们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
还不等那两个男人回答,左宁便又一边抽气,一边恐惧地看着他:“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来这里?”
说话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语气中的颤音,时不时大口喘息,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
虽然口上什么也没说,但她的所有反应都在表示,她的脚踝被伤到了,她现在很痛。
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右腿,将她的牛仔裤往上拉。
足踝是肿的,刘大夫说在彻底康复前没消肿也是正常情况,但现在看在这个人眼里,估计真的以为是手下人太粗鲁造成的。
“去买药。”
“老大你没事吧?让我去给她买药?”
“我叫你去!”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三个男人了,可一个她都对付不了,三个还是四个似乎也没区别。
“可以……可以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吗?”左宁尽量装作胆怯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努力消除这些人的防备心。
男人显然很不耐烦,但看着她不仅柔弱,还瘸着条腿,也不担心她会耍什么心眼,直接指了指楼梯旁边另一个方向。
故意夸大脚踝的伤势,极为艰难地走进洗手间,左宁刚把门反锁便急急冲到窗户旁,可往下一看,她的所有心思瞬间又落了空。
不过想想也对,若是有逃脱的机会,外面几个男人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进来?
这确实是一栋别墅,而且这个洗手间应该是位于别墅的侧面,往下看去墙面全是光滑的,她凭高度估摸着是在三楼,若想翻窗户逃跑,只怕有百分百的概率会掉下去摔死,或者摔残。
而窗户外面全是树林,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根本没法向外界求救。
在洗手间找了一圈,翻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事实上这个洗手间看上去像是很少有人用过的样子,再结合窗外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只怕这地方极其偏僻,别墅只是用来供人偶尔度假用。
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思索了半天,左宁悲哀地发现,除了等待救援,她根本什么办法也没有,刚才也是白把那个人支出去了。
“哐!”门外传来道极响的碰撞声,随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听着似乎是几个人在剧烈打斗。
左宁刚以为是警察找来了,就听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宁!”
是方经纶!
一想着外面还有三个魁梧的男人,左宁赶紧拉开门,一望之下,她反而有些震惊。
楼梯口,沙发边和桌子上,各躺着一个黑衣男人,而方经纶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挨个房间寻找。
看到左宁那一刻,他明显松了口气,大步向前抓住她的手:“没事吧?”
抬眼便瞧见他额头上往下流血的伤口,还有脸颊的擦伤,左宁眼眶一热,差点哭出声来。
“快走!”控制住所有情绪,她只能哽咽着拉住他就往楼梯方向跑,“肯定还有人会来。”
方经纶也知道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便弯腰将她背起,快速跨进了电梯。
电梯本就停在三层,这确实是他们离开最快的途径。
只是刚拉开别墅大门,他们便又迎面撞上两个人。
“砰!”
“方经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在左宁因惊慌而嘶哑的声音落下后,她的整个身子都和方经纶一同跌落在地。
那一刻,她的心也随之跌落谷底,几乎停止了跳动。
门外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拎着药房的袋子,一个手里拿着棒球棍。
而棒球棍沾上的,是方经纶的血。
通红的眼lt;这群男人有毒(nph)(小野猫)|脸红心跳
通红的眼
别墅一楼的布置,和三楼差不多,都是宽敞的客厅,配着奢华的家具。
沙发旁,方经纶一动不动地躺着,头顶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触目惊心。
沙发上,左宁被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拉扯着,可她根本没心思去在意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
抬眸冷冷地看着身上一脸狂妄的男人,她眼里有愤怒甚至有杀意,却没有半点震惊。
因为早在听到那两个男人的对话,知道她被绑不是为了钱时,她就猜到极有可能是面前这个人。
只是她没想到,方经纶背着她离开别墅的时候,门口已有人等着了。
应该是看到一楼客厅另一个方向被方经纶砸坏的玻璃,他们心生警觉,才藏在门口的吧?
所以,他们的动作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所以,方经纶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记得那天就有人告诉过你,我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右手从左宁脸上缓缓滑过,迎上她眼中的恨意,黎泽穹的笑意反而更深,“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想杀了我的样子,你越想杀我,我越想操你。”
左宁努力平息着汹涌的情绪:“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黎泽穹不禁大笑出声,“你这女人真是够可笑的,人都在我手里了,就算我要杀你,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你还敢跟我做交易?”
“可你不是要杀我,你是要上我。”左宁冷笑,“你让人救他,我陪你上床。”
这话更是让黎泽穹止不住地大笑,看左宁的眼神俨然像在看一个疯子:“你是被我吓傻了?还是本来就脑子有病?我现在不是就准备上你?”
“你知道地下躺着那个人是谁吗?他是方家的长孙,拥有全国最大医疗集团的方家。他要是死了,方家绝不会罢休,就算你们黎家有本事保你不进监狱,至少,方家也会让黎家鸡犬不宁,让黎老爷子不会对你罢休。”
黎家的权势究竟有多大,左宁根本不知道。黎泽穹敢不敢杀人,会不会在意方经纶的死活,她也不知道。
她现在唯有赌一把,就赌这个人渣无论如何都是会怕那位传说中的黎老爷子的,毕竟文凯安两次用这样的方式把人逼走,而从当时他的反应来看,也确实很害怕自己的爷爷。
果然,黎泽穹脸色变了变,看了眼方经纶,又瞪了眼一直持刀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
但随即,他又轻笑一声:“那又如何?难不成我们黎家还会怕了区区一个方家?方家算个什么东西?”
“方家算个什么东西,等方经纶死了你就知道了。但如果你让他活,我有办法保证他只能自己受着今天遭遇的一切,方家绝对拿不出任何理由找你的麻烦。”
见黎泽穹撕扯她毛衣的动作顿了顿,左宁继续道:“方经纶是我未婚夫,你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今天他死了,而你qiáng_jiān 了我,方家不可能罢手。但如果今天是我主动跟你上床,相信事后,方家只会找我算账,不会找黎老爷子讨说法,因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不敢把事情闹大。”
黎泽穹停了手,讥讽地看着左宁:“怎么?你对他还是真爱了?”
“这是我的事。”左宁甩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要么,你放任方经纶受伤等死,现在就qiáng_jiān 我,反正我在你手上,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掉。要么,让你的人救方经纶,只要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我配合你,让你录视频当证据,我主动上你床求你操的证据。”
眼神闪烁了几下,黎泽穹对一旁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查看方经纶的伤势。
“那现在,我先操你,等你男人活过来,让他亲眼看着你求我操你。”
湿热的气息喷进耳朵,左宁只觉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犯着恶心,贴身的打底衫被胡乱撕扯开,感受到肌肤上的凉意,她忍不住咬着唇,缓缓闭上眼。
其实,她已经知足了。
看到那个男人真的去替方经纶处理伤口,她已经很知足了,至于黎泽穹会对她做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
只要能让方经纶活着,别的,她什么都不在意。
“宁宁!”
耳畔传来秋逸白的喊声,左宁浑身一颤,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下一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忽然就没了。
她一睁眼,才发现不只是秋逸白,其他三个男人,也全都来了。
持刀的黑衣男人正跟气势汹汹的俞浩南和高夏厮打在一起,只会耍横却没什么战斗力的黎泽穹也已被秋逸白甩出了好远,文凯安则是忙着查看左宁的情况,见她没受伤才又帮她整理着衣衫,匆匆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方经纶……”左宁嗓子嘶哑,声音颤抖,“方经纶……叫救护车……”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可这一刻她心里的惊慌和恐惧却是更甚。
看了看方经纶的情况,文凯安松了口气:“没事,别担心,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会来。”
“你们秋家又算个什么东西?”黎泽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躺倒在地的他反而笑得更加张狂,“有种的,今天就杀了我,否则,那个女人我见一次操一次。”
秋逸白又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俞浩南更是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是一顿猛揍。
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左宁,高夏再次死死盯着黎泽穹,通红的双眼像是能滴出血来。
“高夏……”
“啊——”
震耳欲聋的哀嚎传遍整栋别墅,黎泽穹惨叫着捂住胯间,扭曲着身子无力地嘶吼,而高夏手中握紧的水果刀,还在一点点往下滚落着血珠。
“高夏……”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左宁跌跌撞撞地冲上去,一把夺过高夏手中的刀,拉起衣摆拼命擦着刀柄上的痕迹,浑身颤抖到连舌头都在打结:“黎泽穹想qiáng_jiān 我,是我伤了他,刀上有我的指纹,和高夏没关系,是我做的……”
“宁宁……”
“人是我伤的,你们带高夏走,快点带他走……”
“宁宁……”
“黎家不会放过他的!”左宁死死抓住文凯安的手臂,“求你,带他走,我留下等警察……我不能让他坐牢,不能让他的演艺生涯全毁了……”
看着面前慌乱无措泪流满面的女人,高夏突然低声笑笑,平静地对秋逸白道:“带他们走吧。”
秋逸白顿了两秒,却是直接弯下腰不顾左宁的挣扎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秋逸白你放开我!你让我回去,秋逸白!”
“秋逸白我求你……我不能让高夏有事……秋逸白……”
“我叫你放开我啊!”
“放心,他不会有事。”秋逸白将左宁放进车后座,平静地看着她,“因为他伤的,是他弟弟。”
“你说……什么?”
“黎泽穹是他亲弟弟,黎家不会让他出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