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个会做很多好吃的菜的胖子,竟是自己回来了。冷瑟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又不想在方小安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轻咳一声,道:“别高兴得太早,你的房间现在已经有人住了,你先住在丁越旁边那间房吧。”
“好。”方小安仍旧低垂着头 ,应了一声。
冷瑟瑟还要安排什么,这个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了丁越的惊叫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冷瑟瑟微微一怔,抬首向楼上看去。方小安不明所以,他不过才刚回到客栈,根本不知道客栈里面还有别的人,只是对于方才冷瑟瑟的那句“你的房间现在已经有人住了,你先住在丁越旁边那间房吧。”存了一丝疑惑。
不及多想,冷瑟瑟向方小安道:“我上去看看。”
冷瑟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方一起身,便被一个人拉住了手,方小安依旧是那般淡淡的样子,低声道:“我同你一起上去。”方小安的声音一向很细很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这一刻倒是显得有些大声了。
冷瑟瑟微冷的瞬间,人已经被方小安牵着往楼上去了。
两个人一直上了楼梯,才看见丁越从任陵住的那个房间里面出来,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不时回头向房间里面张望。
看着丁越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瑟瑟忍不住拉住丁越的胳膊,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越感觉到有人碰他,连连惊呼,险些向着冷瑟瑟一巴掌拍过去,冷瑟瑟冷哼一声将他喝止,丁越这才发觉站在面前的人是冷瑟瑟。定了定神,丁越指着指着那间房道:“老大……老大你来得正好,那位任大侠他……他不停的吐血,怎么样都止不住,现在房间里面到处都是……”
冷瑟瑟凝眉,这个时候才发觉丁越的鞋子上也沾了许多的血迹。
“我进去看看。”冷瑟瑟沉默半晌,仍是道。
她方一举步,才发觉自己的手仍被人牵着。平日里一直不敢被她触碰的方小安,这一刻倒是完全没有顾忌。冷瑟瑟不由道:“胖子安,你和我一起进来。”
方小安没有说什么,他本就是打算同冷瑟瑟一起进去看看的。
只是站在两人身旁的丁越瞬间惊呆了,他先前太过慌乱,只顾着里面的任陵,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方小安不知何时站在冷瑟瑟的身后。
“方……方兄弟?”丁越惊呼一声。
方小安向着丁越颔首,唇角微微勾起。
丁越愣了愣,也想向着方小安笑笑致意,笑到一半心里却觉着这实在不是一个该笑的时候。
冷瑟瑟同方小安走进房间里面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同丁越所说的一样,任陵无力的倒在床边,身上还穿着亵衣,口中不停的往外涌着鲜血,而丁越端进来的饭菜则掉落在桌旁,瓷器的碎屑撒了一地,饭菜也糊在了一起,有的甚至染着任陵的鲜血,看起来有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对……对不起……”眼看着冷瑟瑟和方小安进了屋子,任陵无奈的笑笑,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
冷瑟瑟着实有些佩服任陵,在这种时候他想着的不是求救,竟是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冷瑟瑟开口道:“你先别说话,我去帮你找大夫。”
“不……不用了……”任陵挣扎着似乎是想要站起来,然而他失了那么多血,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冷瑟瑟再硬的心肠也看不得他这般不要命的样子,忍不住喝止到:“停下来,任陵!别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可以死在我的客栈里面!”他根本不知道,客栈里面死了人对她和对整个客栈来说关系着什么。
任陵一怔,就连站在一旁的方小安也不说话。
眼见任陵终于安分了些,冷瑟瑟这才向着身旁的方小安道:“你先看着他,我去帮他找大夫。”
“嗯。”方小安颔首。
不知冷瑟瑟是对方小安太放心还是怎么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冷瑟瑟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跑去,而方小安看了一眼冷瑟瑟的背影,便又将视线转向了地上躺着如同烂泥一般的任陵。
任陵在见到冷瑟瑟走了之后,便开始继续不安分的想要站起来,方小安看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
直到任陵最终无力的跌倒在地,全身都浸在了自己的鲜血当中时,方小安才走过去,伸手要扶他。任陵一愣,看了方小安一眼才道:“不要……不要管我,求你……”
“不要求我,任陵。”方小安低声道。
这一声,让任陵的动作停了下来。
第17章 煨(二)
待到冷瑟瑟拖着老大夫赶回客栈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方小安默默地收拾屋子,而任陵静静的睡着的场景。
任陵的脸色青白,唇角的血迹已经被人擦干净了,衣服也换成了干净的,只是房间的地面还有许多的血渍,方小安拿了一块抹布正在认真的清理着。
丁越一直不忍心进屋子,此刻等到冷瑟瑟赶回来,才咬了牙跟着冷瑟瑟走了进来。
见到冷瑟瑟请了大夫进屋,方小安缓缓站起身来,将那块沾满了血迹的抹布置于身后,低声道:“快让大夫看看吧。”
“嗯。”冷瑟瑟看了看方小安,说不出是觉得方小安此刻有异还是自己太过多疑,她侧过身向身后的大夫道:“大夫,请看一下他的伤吧。”
大夫颔首,转过头看看床上的人,忍不住敛了眉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搭在了任陵的脉上。
没过多久,那大夫便抽回了手,面色十分凝重的站了起来。目光扫视过冷瑟瑟三人,大夫低叹一声道:“这好好的年轻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唉,你们……”
“怎么了?”丁越最先沉不住气,还未待大夫说出口,便问了出来。
大夫看了丁越一眼,又是一声叹息,片刻之后才道:“这人我当真救不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镇里面小郎中,怎么治得了这种伤……”
“他是什么伤?”心中微微一紧,冷瑟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