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这么油腔滑调,都中了举人了,还不知道害臊!”鸢然柔柔地笑,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温顺可爱,连远处的徐夫人都移不开眼。
“钧儿。”徐夫人循着鹅卵石的小路,慢慢走了过来。
“娘亲!”
“伯母好!”
徐夫人见这二人如此恩爱,很是欣慰,却见她面有难色。
“娘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徐卿钧看出了母亲的异样。
“钧儿,娘亲有事情要说,你随我来。鸢然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徐夫人领着徐卿钧来到了假山后。
鸢然实在有些好奇,因为徐夫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便悄悄来到了假山的另一边,这种事虽然不太好,但是好在是在熟悉的地方,所以被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假山那侧的两个人正在对话。
“娘亲,我没有办法抛下鸢然,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便已经订下盟约了,此生非她不娶。”徐卿钧一脸怒气,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鸢然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不禁开始担心。
“钧儿,你不要任性!”徐夫人一脸无奈,“我也知道这样对鸢然不好,况且我们两家还是世交,可是,那个人可是当今丞相的孙女,那是皇亲国戚啊,咱们惹不起。再者况且,那李家小姐长得是倾国倾城,比鸢然美得太多。再者说,从古至今,士农工商的排序,商者为末,他们曲家再富,也不过是小小商贾,怎么比得上人家世代为官?你现在是举人了,以后升官如果没有点依靠,真的会仕途艰难啊!再说了,当初,本就是为了他们曲家的财产,我才会要你和她在一起的,现在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怎么会放过。”徐夫人的话字字敲在鸢然的心上,震得她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瘫坐在地上。
“娘,不要再说了,我和鸢然情投意合,我又怎么会垂涎那李家一点半点的好处?”
“那李小姐对你一见倾心,人家温柔贤惠,没有半点大小姐脾气,哪里比不上曲鸢然?再说了,你这孩子不要这么死脑筋,要知道你和李小姐本就是有婚约的,我本来是怕高攀不上人家,谁知道人家一诺千金,曲家只是我们的一个后路罢了,还有,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你和曲鸢然的亲事!”徐夫人说到激动处,声音骤大,把假山一边沉思的鸢然震醒。
“娘!那李丞相乃是一代奸臣,我又怎可趋炎附势?还有你,怎么可以如此出尔反尔,你明明答应我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的。”
“钧儿,这婚姻大事由不得你。我会找人拜访曲老爷的,曲鸢然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徐夫人下了狠心,顾不得对曲鸢然愧疚,便匆匆去了大厅,回复冰人馆的冰人去了。
待徐卿钧回过神来,去原地找寻曲鸢然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而鸢然看见徐卿钧离开了,也从假山那侧出来,行尸走肉般走出徐府,如游魂一样在街上飘着。正是盛夏时节,雷阵雨说来就来。鸢然没有理会,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的心上。
一整夜,她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没有换下身上的湿衣服,不要任何人打扰。雪儿在她身旁守着,她抱着雪儿,无声地流泪。外头的雨渐渐大了,屋檐上的水滴清脆地滴下来,响在鸢然心里。
徐卿钧趁着夜色,翻出了徐府,又翻进了曲府,径直走向鸢然的房间。
“鸢然,你在里头吧!”徐卿钧显然很了解鸢然的秉性,“傻瓜,一有事情只会躲起来。快出来吧,陪相公聊聊。”
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声音。
“鸢然,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徐卿钧有点担心了。
“呜呜呜”哭声清晰地从屋里传出来。
“鸢然,你开门好不好?”徐卿钧在外头敲着门。
“你走吧!我不会再见你了。”鸢然幽幽地声音传来。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如果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在这里等到你愿意见我便罢了。”徐卿钧的话没有说完,门却蓦地开了。
曲鸢然从里头跑出来,紧紧抱住了徐卿钧,“钧哥哥,我想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你与伯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与李家小姐早有婚约,你又怎可辜负她?”
看着怀里痛哭的人,徐卿钧心都揪了起来,“鸢然,我不管那人是谁,也不管后果如何,我只知道,我徐卿钧势必不会负你!”
“可是,钧哥哥,伯母说的很对,那个人是丞相的孙女,你的仕途如若没有丞相为你指路,怕是艰险重重!”
“鸢然,我徐卿钧又岂是趋炎附势之人,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再者说了,傻瓜,我想要的只有你,哪怕日后我们一起行医赠药,不是也很好嘛?”徐卿钧温柔地抚着鸢然,好似做了一个决定,“鸢然,我们私奔吧?”
鸢然显然是被这个疯狂的决定吓到了,“钧哥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逃脱命运!”徐卿钧坚定地说。
鸢然没有说话。
“不要犹豫了,明晚子时,我在门口等你。”
这一幕,被曲馥言看得清楚,他没有说话,只捋了捋胡子,神秘的笑,却幽幽地离开了。
这天夜里子时,鸢然收拾了一些细软,写了封离别信,准备出发,雪儿是她放心不下的,她便准备了采药的箩筐,将它装了进去,“雪儿,我答应过云哥哥,我会照顾好你的。”
来至门口,徐卿钧已经等候多时了。
“鸢然,快走吧!”牵了两匹马,将一头马的缰绳给了鸢然。
其实鸢然觉得很奇怪,今天的曲府居然空无一人,她在疑惑,大家都去了哪里?
“钧哥哥,我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不要怕,等事情平息,我会带着你回府请罪的,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地将你娶回府!”徐卿钧说得意气澎湃。
再次看了一眼曲府,“我们走吧,今后浪迹天涯,不离不弃!”
策马而去,不再回头。
天亮的时候,两家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徐夫人立即去曲府要人。
“曲恒清,快把你女儿交出来,让她把我儿子还回来!”咄咄逼人的气势。
“真是可笑,我还没有向你要女儿,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赵琴烟也不气弱。
“徐夫人,老朽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他们要紧。”曲馥言威严的声音响起,徐夫人也不便多说。
“既然如此,那就一同去寻吧!”
而两个当事人已经行至洛阳城的城郊了,卸去戒备的两个人,下了马,坐在草地上谁也没有说话。
“鸢然,我们不要分开了。”
“钧哥哥,其实”
远处渐近的马蹄声使两人神经一紧。
来人围住了他们,连一点空隙也没有留下。
“小姐,人找到了。”为首的人向马车里的人汇报着。
车里的人掀开了幕帘,“来人啊,给我抓住徐卿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