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日子,她真的醉了,醉得不愿再想报仇的事,她也不想报仇了。
她爱他,真的爱他的
想到这里,她又哭了出来,一双漂亮的眼哭得又红又肿。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自己有多爱他,他在她的心中佔有多少分量,现在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报仇的事,她早已看得很开,更何况要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杀了那么多条人命当娘的陪葬,也够了——
在了解爱人之后,她彻底相信世上真的有爱,可以为对方牺牲生命、不顾一切的真爱。
月光一照,再度滑落的泪显得晶莹剔透,化作串串的珍珠。
泪水是冰的,她的人亦是冰的,惟独她的心是温热的,只因有他的爱灌注。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月儿独自在黑夜中散发它的光芒,星空此刻却渐渐被乌云遮盖。
现在,只剩月儿孤独地在黑暗中,没有了星星的陪伴,它永远都是寂寞的。
而她也同样失去他的爱,一样寂寞。
她和月儿都是缺了爱的啊!雪残朝天无声呐喊。
听人家说心情不好,只要大声喊一喊,心情就会好过一点,但为何她无论怎么喊就是无法抹去心中的悲伤与痛苦?
她伤、她痛呀!
静静的让泪水决堤,她哭得泪流满面,她觉得好累、好疲倦。
这一夜,她哭了多少回,她不知道;只明白她再怎么哭也唤不回他的爱,换来的也只是他冰冷的目光。
不晓得自己站在风中有多久,直到一滴滴水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她才缓缓地清醒过来。
是她的泪吗?
雪残愣愣地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其动作是迟缓的。
顷刻,倾盆大雨来得凶猛且毫无预警,打得她全身既痛又湿。
抬头望向月儿,月儿早已先她一步躲避得不见影子了。
黯然低首,她的心有着强烈的孤独感,她轻叹口气,这下子,没有月儿的陪伴,真的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雪残慢慢地走在毫无人烟的胡同里,动作迟缓地走进一间破庙躲雨,并不因为雨水打落她的全身而有一丝急躁;相反的,表情平静至极,只是黑眸变得哀愁,少了以往的亮丽。
她坐在尽是稻草堆积的地上,习惯冰冷的她,不像一般人一进庙里就是堆起稻草燃火取暖,而是整个人缩在柱子的一角,浑浑噩噩的她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陪伴她的只有无情的雨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闯入了她的世界。
「搞什么!这场雨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瞧这雨势大概会下很久,咱们暂时先待在这间破庙等雨停吧!咦?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
男子浑厚的大嗓门引来雪残回神一望。
「唷!还是个标致的姑娘哪!」
雪残撇过头不想理他们。
两名男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虽然已是春天,但风中仍夹带些许冷意,他们拾起一堆稻草燃火起来,亦脱去外衣赤裸着上身取暖。
「姑娘,这儿有火你可以过来取暖。」
雪残抬头睨他一眼,那张无害的脸令她放心地凑上前坐在火堆旁取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愈来愈怕冷了,难不成她的体质变了?
沉於思索之中,雪残殊不知对面的两名男子直盯着她瞧。
在灿亮的火堆照耀下,她湿透的白衣紧贴住胸口,不仅透明更显得撩人。
察觉四周有点不对劲,她迅速回神,惊觉两双欲火狂张的眼睛放肆地打量她的胸部,浑身发起冷颤,她立刻双手环胸戒备地往后退回原来的地方。
但已来不及了!
二名男子一人守住左边、一人守住右边,两人节节逼近她,脸上露出渴望的滢光。
心慌之际她发现到空隙,一阵心喜急往大门奔去,却没注意到石阶而被绊倒,地上的碎瓦穿过她的皮肤,刺入她的皮肉中。
啊!
两人联手抓住她,欲进行猥亵行为。
雪!
压抑住痛楚与羞愤的泪水,雪残自心里用力喊出话。
不到一刻,雨骤然变成雪,凶猛地颳进庙里,间接熄灭了火堆,令他们打起一阵冷颤。
雪残不再畏惧,食指转了转几圈,雪立即听话跟随,像龙卷风似地卷起雪花来,她冷笑,食指猛地指向他们,狂卷的雪花立刻飞扑过去。
人不可貌相,她实在不该轻信他人!
她旋过身,耳畔听着一声声的惨叫,随即他们便一跛一跛地离开破庙。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才一打开门,心情一轻松,雪残虚弱的身子便直直往下滑。
云丹书抢在她倒地之前抱起她,却见她的面容苍白得吓人,彷彿是具失去温度的躯壳。
「毋情,快把门关上!」二话不说,云丹书撂下话后便抱着她火速冲进内房。
毋情依言动作,阻隔外头飞飘进来的雨滴,他再度坐回位子,故意忽略掉心中涌起的一丝妒意与躲在心底最角落的疼痛。
接连六天,雪残小腿上的碎瓦因深入皮肉中,在好不容易取出之后,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行走;再加上淋雨严重影响了伤势,导致几天下来又是高烧又是咳嗽的,可急煞了云丹书和毋情。
好不容易,第七天高烧才逐渐消退,但雪残仍是咳嗽个不停,人也依然陷入昏迷中。
「怎么人到现在还没醒?」云丹书忧心忡忡地道。
毋情则默然地坐在一旁。
望向窗外月黑风高,云丹书不觉腰痠背痛,整个人疲倦极了。
「如果你累可以先去睡一觉,这儿由我来照顾便成。」毋情斜睨他那张疲惫的脸说道。
「真的!?」他不胜感激,但一想到毋情近来的冷漠,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行吗?」其实他本来不是要问这句的,只是这种事他不好直接开口。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