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你真抱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她怎么会介意呢?若非如此,她哪有机会被他搂在怀里,她渴盼再度温存他的体温,感受那份难得的心灵契合?光是坐在他面前,她就紧张得发抖,这世界上,也唯独他有这个本事让她心律不整,从一个不轻易在男人面前低头的女强人,回归到害羞的小女人。
「伍小姐。」
「叫我艾妮就行了,请不用见外,呵呵……」看着他,她不自知地傻笑不停。
「……助理这个工作虽然简单,但也很繁琐,我要求严格,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问题,这种不用脑筋的——」突然想到他不爱强出头的女性,忙换了个小家碧玉的表情,低头道:「我一定会全力去做,还请经理多多关照指教。」
「只要你认真工作,我会公平对待,同样的,若我发现你不适任,也会做适当的处理,有心理准备吗?」
她早准备好了,打从认识他那天起,她就做好了近水楼台的计划。
「有,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接受我——咳——我是说,录取我。」
「那当然,你要求的薪水最低,也肯配合加班,刚好符合我们的条件,你明天就可以来报到了,恭喜你。」
那俊逸的笑容,到现在还烙印在她心里。就是为了那迷人的笑容,所以她放弃法国的一切,风尘仆仆地赶回台湾,隐瞒自己显赫的学、经历,弄了张假履历,顺利当上他的助理。
在商场打滚多年,锻链出她不怕困难、越挫越勇的个性,尽管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如意,她仍旧毅然决然地采取行动。
他不喜欢女强人,她就卸下女强人的身分;他有女友,只要还没结婚,她就有机会。
但是……她偏偏有个最大的毛病,只要看到秦少刚,敏锐的头脑就立刻当机,变成智障一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自立自强,如今首要之务便是回公司—回到他身边。
有志者事竟成,她相信一定能扭转乾坤,让秦少刚对她改观,反正死老头已经答应她了,明天她只要再去人事室报到就行了。
她再度信心满满,相信明天会更好。是的,她相信。
但奇怪的是,为何她眼皮猛跳呢?
翌日。
伍艾妮简直快气炸了。
明天会更好?不!要宰了那死老头她才会好!
伍艾妮拿着拖把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这笔帐她要连本带「复利」向老爸讨回来!
为何是拿拖把?不是拿剑—拿圣经,拿佛经?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被佳好食品公司重新录用了,职位是——清洁女工。
「那个王八蛋!」
伍艾妮怒火熊熊地边洗厕所边骂,她穿著橘色的防污围裙,头戴橘色头巾,手拿拖把,从头到脚包得没有曲线,活脱脱就像个标准欧巴桑。
臭老头竟然交代公司给她一个清洁女工的职缺,她气得打电话向臭老头抗议,谁知臭老头竟然回答她,当初只答应帮她回到佳好食品公司,但没言明是何职位,所以他算实现了承诺,怪只怪她自己没说清楚。
臭老头摆明了要她,不愧是奸商!
「我咒你全家——不对,这样也会咒到我自己,我诅咒伍孝天,吃东西噎到,喝水呛到,大笑时下已脱臼,晚上小弟弟硬不起来!」
静——
几道错愕的视线投来,落在伍艾妮脸上。
她怒眼一横,回头瞪着那些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是只进化到站着小便的动物。
「看什么看,尿完了没,尿完就快走,别妨碍我工作!」
当她摆出女强人姿态时,可是非常有气势的,让那些男人忙收回视线,不敢多耽搁,匆匆拉起拉链赶紧出去。
伍艾妮虽然气愤,但是凭着一股冲劲,不管工作再棘手、再麻烦,交到她手里,一定做到完美为止,这是她个性上的坚持,也是她不变的工作态度。
化愤怒为力量,男生厕所的地砖活像跟她有仇似的,每一块都被她擦得晶晶亮。
她发誓,总有一天要向臭老头报扫厕所之耻!
门被打开,又有人进来。
她低咒一声,明明在门把上挂了「清洁中」的牌子,那些男人是眼睛瞎了还是膀胱无力?
正想开骂之际,一望见对方,她马上心惊地低下头,假装好忙地拖地。
老天!是他!
伍艾妮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朝思暮想的秦少刚,才三天没见,却如隔三秋。
在这地球上,唯独他,能让她心跳停摆,呼吸暂停。
只不过跟他同处一室而已,就紧张得手脚不听使唤,一想到与他呼吸同样的空气,便兴奋得血液澎湃。
她偷偷往那俊挺的背影瞧去,天呀……一想到他正解开腰带,拉下拉链,掏出他的……
不能再想了,她会缺氧,而且厕所里不宜深呼吸,有碍健康。
想是这么想,但拖把擦着擦着,不自觉地靠近他,眼珠子转着转着,情不自禁地瞄向他……
好冷!
秦少刚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来由的,背脊一股凉意袭来,令他眉头打了个结。
他每天忙着例行公事,连络客户、开会、采购,日复一日,有点忙碌,也有点千篇一律。
工作不就是如此吗?循规蹈矩地进行着,努力降低成本,提高品质,创造新的业绩,避免差错。
新助理才来两天便表现优异,将文书工作做得有条不紊,不像那女人老是出错。
助理助理,帮助和整理,他要的就是这种属下,举一反三,不会给他添麻烦。
他打了个呵欠,突然想到自己好象许久没这么轻松了,以前伍艾妮老是让他三天两头想骂人,精神随时处在亢奋状态。
身为经理,他有权解雇属下,伍艾妮走后,他不再成为公司员工茶馀饭后的笑柄,耳根清静不少。
但……似乎太平静了点,突然有点不适应。
不知那女人现在流落何方?
怪了,想她做什么?又不干他的事。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天,当时,她扒开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他的腰带,拉下西装裤的拉链,在光天化日下、众人面前,亳无廉耻地盯着他的「那个」……真是他毕生最大的难堪,结果搞得全公司人尽皆知,连其它部门的同仁都跑来打听细节,害他面子全丢尽了。
幸好,她走了,阿弥陀佛,大家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