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一定不能吸纳进和裕升体系内,这是张瀚的意思,十三山需要一杆朝廷能接受的,完全不可能与和裕升有关的旗帜,甚至在东虏那边,为了防止过早暴露和裕升的实力和存在,杨二这杆大旗也是十分要紧的,尽管杨二多次要求,和裕升就是不接纳他,其实杨二的部下有相当多的军官也是和裕升的人,两边的联系早就十分紧密了。
“能找到实据吗?”徐名放弃劝说的打算,转头问成方和赵立德两人。
赵立德笑道:“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建虏和毕麻子他们都是最简单的联络方式,无非是派细作暗中联络,我们只要做一些最简单的调度,不过要威胁到毕麻子和东虏针对我们的计划,这才会使毕麻子慌乱,一下子就露出马脚来。”
“甚好。”杨二起身道:“李开远,一杆旗,坐山虎,这几个家伙我派人通知,咱们就坐看毕麻子露出马脚来。”
等杨二走后,徐名问道:“具体怎么做?”
温忠发看了看赵立德,说道:“无非是放假消息?”
“没错。”赵立德道:“这事儿我已经想好了,恐怕不仅能拿下毕麻子,还能兜住建虏的大鱼,叫他们放弃攻山的念想。”
徐名点头道:“山中的粮食,再俭省也差不多只够一个来月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重挫建虏,不然的话,断粮之忧近在眼前。”
说起这个,众人都是点头,张瀚和军司那边一直在支援十三山,但不论是从草原过来还是从宁远那边,总要打破建虏在山下的外围包围才进来的。温忠发或是马武都有固定的进入路线,是建虏巡逻较为薄弱的地方,但小股的人可以进来,运粮的车队可是进不来的。
“也算是嗑睡遇枕头。”秃头语气简洁却有力的评价道:“正好和建虏做过一场,试一试我们的山地步兵。”
……
响午时,毕麻子在杀胡坡接到通知,和裕升提议在山顶的道观里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还有一两天毕麻子就要放八旗兵上坡,联合起来夺取杀胡寨,然后女真人修复山道,源源不断的上来,直到夺取西隘口和神木裕,最终围困道观,这场攻山之役就可以结束了。
可能是疑心生暗鬼,在这种紧要关头,和裕升突然说要开会,实在叫毕麻子放心不下。
王三才问传信人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会议。”
传信人道:“这个在下不知,不过隐隐听说过是和粮食储备的事情有关。听说毕帅再三询问过粮食的事,各家的头领也有些担忧,我想这一次会议恐怕是说明性质,可能和裕升会公布些粮储具体数目。”
毕麻子闻言先是精神一振,后来又暗骂自己,反正这一两天就要引八旗兵上山,粮食还有多少关自己屁事。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对这样的要紧大事并不关心,甚至无动于衷,恐怕要引起人的怀疑。
当下毕麻子想了想,吩咐道:“三才留下,主持这边的大局,马光远当三才的帮手,另外几个跟我一起去道观。”
王三才和马光远奉命留下,两人心里都隐隐觉得不安,他们叫来几十个头目,命令这些人把自己贴身护驾的护卫都召集起来,在毕麻子的队伍中,最精锐的士兵一定是各级头目身边的贴身护卫,每个头目都尽可能的选胆大和武艺高强的人护卫,毕麻子本人就有一支一百多人的护卫,是他从部下中挑出来的亡命之徒,这帮人也被他带着去道观了。
在等待的时候,王三才和马光远都感觉自己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坐立不安。
到午末时分,他们看到有好几匹插着红旗的塘马往西隘口跑,都是神色匆忙,这个时辰东虏并没有进攻,各部也没有训练,安静无事,于是不少人都站在外头看塘马经过,引发了不少人的猜测。
看到这样的情形,几个知道内情的大头目都是面露忧色,他们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好在过了半个时辰,毕麻子就匆忙赶回来,屏避了不相关的人之后,毕麻子脸上焦急神色,他对王三才道:“事情有变。”
“怎么?”王三才按着剑把,说道:“他们想做咱们的黑活?”
“倒不是。”毕麻子道:“就怕要坏事,刚刚徐名几个和我说,山上存粮不足十天,为了安稳人心他们一直没说,也没断了各部的供给,就是打算叫大家兵强马壮的突围,这帮家伙,我早就看出他们不对劲来。”
“他们再蹦,也蹦不过咱大帅的耳台子。”马光远道:“咱们和他们突个鸟的围,再说以那帮家伙的德性,肯定想带着人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