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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前锋吗?”另一个台吉不敢相信的询问道。
“前锋也是步兵!”先头说话的是白音台吉,他带着满腔怒气,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我一路都放着零散的哨骑,虽然他们的枪骑兵和哨骑驱赶,好歹也带回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我的哨骑说,他们的步兵没有穿甲,重甲等物用大车拉着,步兵只随身携带兵器赶路,几百上千人走路象一条长蛇,只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军旗的引领下奋步疾行。我们都知道明军一天未必走二十里,这商团军一个上午就走了四十里,我看到天黑之前,他们的大军就会把青城合围了!”
习令色咽一口唾沫,问道:“北边,北边的情形有谁知道?”
白音台吉冷冷的道:“漠北三汗并没有派兵前来的意思,济农你可以死心了。”
“我是说退路。”习令色道:“北边有没有和裕升的兵马?”
“也有,”白音台吉道:“神山到赤儿山一带都早就发现了和裕升的骑兵,巴特尔老台吉战死后,北边的五路部落也不要指望了,他们的人损失殆尽了,要么死了,要么就被俘了。”
河口一战,算是把土默特五部的力量打光了,土默特一共分十二部,现在习令色说是掌握全部的左右哨,现在全部的力量也就只有四万丁不到,其中还有相当人数的老弱。
“套部,套部不知道会不会来……”习令色现在就象溺水的人,恨不得把任何一个希望当成救命的稻草。
喀喇沁和漠北肯定是不会来了,现在习令色的全部希望就放在套部的火落赤和鄂尔多斯的额璘臣济农身上。
一个台吉坐在角落,幽幽的道:“要是大汗还在,喀喇沁肯定会出兵,漠北也会出兵,火落赤汗和额璘臣也不会坐视不管!”
另一台吉冷笑道:“当年扯力克汗西征,火落赤汗率部民十余万人来随,扯力克汗一心要在西边拓展疆土,结果素囊台吉和他争位,在后方惹出诸多麻烦来,三娘子又和大明交好,大明担心西部疆域的安全,怂恿三娘子在后方做乱,结果扯力克汗只能无奈退兵,这一退,算是把套部给卖了。打那之后,套部就不再听咱们汗庭的指挥,这一次大难临头,就指望人家来救命,难哪!”
“说的正是。白洪大台吉和卜石兔汗也是至交好友,土谢图汗一向对卜石兔汗全力支持,结果大汗死了,这两家当然对咱们的事置之不理了。”
“哼,大汗的位子就是这么好坐的?没有这个本事,只是害死大家而已。”
习令色的脸被众台吉说的一阵红一阵白,现在城中就这几万人,台吉有近四十人,各人都有自己的甲兵和牧民丁口,谁也不服习令色这个济农,当面说说难听话也算了,就怕人们心中不服,一旦闹到火拼的地步,那就什么都完了。
“好了。”巴图台吉听着不象话,替习令色辩解道:“济农也从未想过要坐大汗的位子。那是阿成台吉那个该死的东西害死大汗,他倒好了,现在一死了之,却把这烂摊子留给咱们来收拾。”
这话果然成功的转移了火力,阿成早就身败名裂,后来在北边收拢了不少败兵恢复了实力,结果又突然被塔克囊给刺杀,这一下算是被踩在了泥地里头,还踏上了一万只马腿,再也翻不了身。
人们开始咒骂阿成,大殿里头不象是正经的朝堂会议,反而象是一群喇虎混混开香堂,混乱不堪。
几个有实力的台吉都是大为皱眉,对眼前的场面,十分不满。
习令色一心等救援,也舍不得青城的这家当,各人也是一样舍不得,所以一直没有北逃或西窜,现在和裕升大军将至,再跑也不现实,守城是唯一选择,好在各人依仗的就是青城当初修筑时没有惜工本,城墙修的高大坚固,而因为蒙古人毕竟财力和人力物力不足,就算是俺答汗一代雄主,国力不足这弊病却也是他没有办法解决的,归化城中有八座高楼,议事和居住用的银殿,还有多座佛寺,但周长不超过六里,而且只开有南北两门,并不象汉人城池那样开四门甚至是更多的城门。
城中的居民也是以贵人和其佣仆牧民,喇嘛,汉商等有身份的人为主,极盛时可能有两三万人在城中居住,平常时住在城里的人并不多,毕竟各个台吉都有各自的牧场驻地,很难一年到头住在青城,就算这座城池是蒙古人最大的骄傲,也是整个右翼蒙古最为繁华的地界所在。
自从风声渐紧,各台吉的牧场都受到了和裕升骑兵的骚扰,大伙儿就全都躲进了青城,不大的城池里塞满了人,到处都是在大夏天还穿着皮袄子的牧民,还有披着简单皮甲或绵甲的甲兵,再加上原本的住民和喇嘛们,走在大街上都是人挤人的水泄不通的感觉。
人一多,胆气也壮了,各家台吉在守城的事上都没有什么私心,也不敢留手,都是把最精强的披甲兵和胆大力壮的牧民挑出来,轮流在城头上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