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已彻底放弃了击杀仙人的心思,全力后撤,再不顾后方一切。
随着那白衣男子目光所至处,剩余的马贼突然同时捧头哀号,眼耳口鼻尽皆流出血水,从马上跌落下来。
神念攻击原本范围极大,凡人根本不可能抗拒。
但这白衣男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神念攻击的范围竟只限于身周十数米内,北四海提前一步逃跑,脱离了攻击范围,再加上这神念攻击对人而未对马,马儿依旧在狂奔中,竟是带着他生生带了出去,不过就是那神念攻击的余波也让他不好受,脑子里仿佛被针扎了下般,刺痛无比,发出大声的哀号。
就在他逃跑的同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少年,对着北四海后背掷出一把刀。
听到背后风声,北四海头一偏,到是被他躲过了这一刀,刀尖擦过头颅,却是将他的一只耳朵切了下来。
在一片狂嚎声中,马儿带着北四海已是跑的没影。
眼看着再追不上,唐劫终于还是无望地停下。
回头看向那白衣男子,那男子在一击之后,便一直立于地面不动。
这一天,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终于出现。
他乘着风,驾着云,迎向那一干嚣杀纵狂的贼人,纵情狂歌,肆意杀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竟无一人可挡他一剑之威。
那些狂妄,嚣张,悍不畏死的马贼们,在白衣人一人一剑下,竟然被杀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那一道白色身影;
那一抹如电剑芒;
那一片如潮血雨;
深深地刻在了唐劫的心底。
相比之前两位仙人在天上的对决,眼前这场战斗规模要小了许多,但是留在唐劫心中的印象却更加深刻。
即便是在很多年后,也依然是唐劫心中最不可磨灭的印象,哪怕是天神宫雄霸天下的大神通无上威仪,绝灭王纵横无敌的唯我真本相,也无法盖过虚慕阳单人独剑横扫诸盗的英姿。
仙人当如是,仗剑扫群獠!
然而也是在这一天,小河村满门被屠!
血水流遍小河村,染红了唐劫的视界!
唐劫只觉得人生充满讽刺。
这一天,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以至于整个人几乎都要傻住了,心情激荡,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回过身来,再看那白衣男子。
只听扑的一声,白衣男子已吐出一大口血,随后便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竟是昏了过去。
于是同样是这一天,唐劫看到了一位仙人的倒下。
这让他明白即使是仙人,终究也是会死的。
或许正是这个认识,当他看到这仙人倒下时,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计划也随之出炉……
第4章 骗仙
虚慕阳醒来的时候,天空已是繁星点点。
距离他不远处生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下,一个少年正坐在他身旁。
他正要坐起,少年已按住他:“别动,刚上过药。”
药?
什么药?
虚慕阳正想问,却看到少年手中拿着的药瓶。
“白玉散?”虚慕阳惊呼出声,看那瓶子样式,分明是自己的药。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药物感情已被少年搜集一空,却在他脚下放着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乱动我的东西?”虚慕阳气极。
修士随身携带的物品往往事关身家性命,不可轻动。
他的储物袋在上场战斗中被毁,因此自己的物品只能随身放置,没想到竟被一个凡人小子翻了个底朝天。
这刻他一下坐起,右手对空一抓,远处一个看上去古朴厚重的铜鉴已飞入他手心。因为动用了灵气,他体内血气翻涌,又吐出一大口血,虚慕阳却是不顾一切地先将那铜鉴收起,随后才抓起旁边的一册玉简,只是这次没再用遥空摄物之法。
少年已回答:“我也知道翻别人的东西不好,但你和我都受了伤,不用药就得死。”
虚慕阳这才发现自己伤口处已经被涂上了厚厚一层白玉散,感情是这少年为自己换药来着。
不光是他,就连那少年背上也涂了一层,这白玉散乃是珍稀之物,其实只需少许即可,象那少年这么用法,简直是暴敛天物。
虚慕阳口气缓和了许多:“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忒胆大了些,你知不知道仙家虽有灵药,但若用不得其法,非但不受其利,反受其害。不用药会死,用错了也会死!”
“恩。”没想到少年竟然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翻开你伤口看了一下,我想你那伤口上应该是有药的。你说的这白玉散,我和你伤口上的药反复对证过了,应该没错。”
虚慕阳彻底无语。
感情这小子是检验了自己的伤口才用的药,难怪这么多药里,他偏偏就选对了白玉散。
要是没有这白玉散,他只怕还没这么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