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南凝江也知道,这样的消息传回派里,对钱英晨会是怎样的影响。
他是兽炼门如今最为耀眼的新星,可是正因此,他也轻易犯不得错误。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一次失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他开始有些理解钱英晨刚才为什么哭得这么惨烈了,感情这里面还有为自己的成分啊。
想了想,他说:“可消息总会让他们知道的。”
“帮帮我!”钱英晨看着南凝江道。
看着纱布下那双充血的眼睛,南凝江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就说是你派他们去的,说是你派去的!”钱英晨抓着南凝江的手道,他看看四周,似是在怕别人发现这边,拉着他向一边走。
南凝江脸色沉了下来:“你让我帮你担这个责任?”
钱英晨急道:“你不是兽炼门的人,他们不能把你怎样的。你帮了我这次,我也会回报你的!”
听到这话,南凝江的脸色越发阴郁。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自己帮了钱英晨这次,那就意味着手里捏了钱英晨一个把柄。钱英晨是兽炼门重要弟子,未来少主之备选,有了他的把柄,他的交情,其意义之重大可想而知。
说白了,鹰堂十二鹰终究不过是一些小人物,也就是在查案办案上有几分权力,脱离这个范畴就什么都不是。钱英晨则远远不同,就算成不了兽炼门的掌门人,未来前途亦是无限光明。能够交好他,总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南凝江点点头:“好,既如此,此事我替你承担了。我会传讯给兽炼门,就说是我安排的你们去追击,你一力反对无效,最终遇伏,死战逃生。”
有南凝江这么一转,钱英晨的贪功冒进一下就变成了英雄奋战,诈死逃生,有勇有谋的行为了。
钱英晨被绷着脸没法笑,只能在纱布下发出呵呵的笑声:“既如此,多谢南大人了。”
“不客气。”南凝江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你伤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英晨明白。”
目送南凝江离开,唐劫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让南凝江帮忙圆谎,自然不是为了钱英晨的未来考虑——这货已不可能有什么未来了。
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拉近钱英晨和南凝江的关系。
冒充钱英晨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搜集情报,而再没有比从南凝江身上下手更好的。不过从本体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钱英晨为人傲得很,轻易不和别人接触,即便是南凝江请了他来,也是爱理不理。
这有个好处,就是在兽炼门的人死光后,天神宫的人对他了解很少。但也有个坏处,就是不易拉近与天神宫的距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唐劫就想到了这个理由。
通过这种方式,唐劫直接将钱英晨矮了一头,并迅速拉近了与南凝江的关系。
迅速拉近关系的还一个好处就是南凝江更加不易怀疑他。
人和人之间的接触,固然有理智与利益的成分,其实更多的还是情感交流。
没有谁会在生活里每做一件事还考虑这合不合利益,那不是人,是机器人,指引人们行为的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本能,而非理智逻辑。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大人物也会犯下低级错误的原因,一相情愿的认为是大人物就一定智商无敌,就一定不会犯错,本身就是极傻逼的认识,该去多读读历史。
有了和南凝江之间的这层交情,相信以后许多事都会好办起来。
※※※
钱英晨苏醒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一时间到是有不少人过来看他。
包括玄钟子,金银二老,李松,周芳华等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他床头,嘘寒问暖。
看着这些往日里追杀自己追到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家伙如今对自己关怀备至,唐劫内心中忍不住就是暗暗发笑。实在憋得辛苦,分身笑不得,便干脆通过本体在那边狂笑,弄得许妙然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这家伙发了什么失心疯。难道自己跟他说养的狗死掉了自己伤心落泪隆重下葬这事很好玩吗?怒从心起,对着本体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黄越也来看钱英晨了。
那是唐劫最紧张的时刻。
尽管做足了准备,但在黄越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象个面临监考老师的作弊学生一般,内心满是紧张。
黄越浑然不知唐劫那绷紧如钢丝般的心弦,一进来就喊着:“英晨老弟,你终于无事了!”
仿佛多年未年的老友般。
在黄越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一种傲气,就是自己系出名门。
他是释无念的学生,未来执掌天神宫的大人物之一。
南凝江他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追杀唐劫需要他的一点小聪明,搁在往日,黄越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整个追杀唐劫的天神宫序列里,唯一能让黄越放在眼里的大概也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犬王何长安,当然何长安是不是把他放在眼里就是另一码事了,另一个就是钱英晨,相比黄越,钱英晨显然更符合这个“未来执掌”的描述,因为他是风牧原的义子。
徒弟可以有很多,黄越的“美好未来”里免不了会有一场同门相残,钱英晨这个义子却是独一份。正因此,黄越很乐意与钱英晨建立同盟关系。
所以他的态度也是特别热情——抓着唐劫的手,满脸笑开了花。
唐劫象个偷钱包被抓的小贼,木然而微带惊恐地看着眼前满脸笑颜的家伙,以他的智商一时间竟未能反应过来这货为何要对自己如此热情。
他越是盼着对方走,对方便越是想留。
一边拍着唐劫的肩膀,黄越一边道:“英晨老弟莫要气馁,此战你虽败犹荣。想当初那么多人围追堵截唐劫,不也还是被这小子逃了吗?此子诡诈,不可轻敌。英晨老弟以一人之力独战唐劫而能存活,不愧兽炼天才之美誉啊!”
唐劫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干笑:“多谢黄真人关心。”
“客气了,你义父,我恩师,份属同辈,你我也当平辈论交。我比你年长几岁,托个大,你叫声哥哥便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