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公主凑近了看。
别看屋里净是人,三皇子硬是睡的又香又沉,简直雷打不动。
明微公主笑着直起身来:“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我看生得象贵妃多些。”
一旁方尚宫应了一声:“昨儿越郡王妃还说这孩子脸庞鼻子生的都象皇上呢。”
小孩子就是这样,现在圆滚滚的,说象谁都行。要真想看出来长得象谁,那还得等再长大些,到了大皇子那个年纪就差不多了。
明微公主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宝蓝色锦绸长裙上以金线绣着蝴蝶,走动的时候那蝴蝶就象活过来一样直欲展翅飞去。她看过了孩子,坐在谢宁身边陪她说话。
“听说娘娘这一回生的还顺当?现在身上觉得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
她们说这些话,小姑娘们自然不好在跟前听着,方尚宫使人将乔书棠和玉瑶公主都带了出去。
乔书棠有些日子没进宫了,攒了许多话要同玉瑶公主说。
玉瑶公主问她:“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乔书棠顿时苦了脸:“快别提了。原先还说能去乡下庄子里头玩去,我让人做了钓竿,骑马的衣裳,还做了两件素帛的短衫,想着能到湖里凫水玩呢,结果入伏了之后我娘就变卦了,说时气不好,城外头不少人染病,说什么也不肯放我出去。”
玉瑶公主听了这话仔细打量她一眼。
往常总听人说,明微姑母家一儿一女性情正该掉换一下才合适。表兄书英腼腆内向,十分文静,平素一心读书,闲时也只是画两笔画,下下棋之类。可是表姐书棠却性子太野,整天在屋里待不住。记得去年这时候见她,整个人晒得黑黑的,用粉也盖不住。明微公主纵然管得严,她总能找机会偷跑出去,还喜欢做男儿打扮,让明微公主气的饭都吃不下。
钓鱼、骑马、嬉水,这些可都不是女孩子的消遣,可是乔书棠就是喜欢这些。
当时玉瑶公主自己挑了伴读,明微公主甚是失落,可乔书棠却如蒙大赦,玉瑶公主没有挑她,她心里一万个感激。要让她整天坐着不动,跟琴棋书画针线女工打交道,她非憋死不可。
明微公主这一打量她,倒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你这下巴是怎么回事?”
虽然用了粉,但是乔书棠下巴那里有一小块皮和脸上其他地方颜色明显有些不一样。
“哦,这个啊。”乔书棠摸了摸下巴:“打秋千的时候失了手,磕的。”
“磕破了?一定很疼吧?”
“没怎么疼啊,就是洗脸怪不方便的,太医说最好别沾水,所以前些天都没敢认真洗脸,就使手巾擦一擦就算。我娘倒是吓得不轻,生怕留下疤了会破相,这些日子给我吃的都是些什么啊,缺油少盐的,一天三顿的汤水,腻得很。”
玉瑶公主笑着说:“你这是活该,谁叫你磕着的。”
再说了,有亲娘的孩子有人疼,乔书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玉瑶公主虽然在笑话她,但是也真心羡慕乔书棠过得自在。
旁人家是严父慈母,明微公主家里是正好倒过来的。乔驸马对儿女是有求必应,满京城只怕找不出来第二位他这样的慈父了。和他的宽纵正相反,明微公主却是一位严母,对两个孩子的督促教导一点儿都不放松。
乔书棠过的已经比别家闺秀自在多了。有乔驸马护着,她喜欢练骑射也由着她,喜欢往外跑也由着她。
玉瑶公主也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天天学的这些东西,她也想出去,到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