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雏鸟而已,用不着如此小心,心怀善念,何时能适应修真界的残酷呢。”
白易走到近前。平静地说道,他并没戴着面具,在白骨殿,戴着面具就代表有任务在执行或者需要拼杀,如果在安全的时候,白骨殿的人大多不会终日的戴着面具。
老弟子并没现陌生人的来临,听到声音后明显身子一抖,急忙拜见道:“堂主教训得极是,弟子这就追上去,毁了那几只海鸟。”
说着,老弟子就要驾驭起法器追杀那些海鸟,却被白易抬手止住。
“既然飞远,就不必刻意杀生了,海鸟无关紧要,心境才是关键。”
扫了眼老弟子,白易平和的说道,这个人他已经观察两天了,与其他筑基弟子不同,这个老弟子在清洁文宝殿的时候,比别人都要更加仔细小心,而且他负责的是大殿的顶端,一天三次的飞上大殿,白易想不注意他都难。
听白易的语气并无责怪,老弟子明显松了口气,仍旧弯着腰说道:“堂主的告诫,弟子谨记心头,弟子愚钝,又年迈不堪,已经没几年可活了,看到些活生生的生命,不忍毁掉,这才放飞了那些海鸟,让堂主见笑了。”
文宝殿没有金丹,而白骨殿内的金丹修士均都是堂主或者副堂主,老弟子如此称呼白易倒也正常。
毫无顾忌地探出灵识,白易略一感知,点头道:“两百年的寿元,看来你没剩多少了,无法突破金丹,你大限不远了,能看到一些鲜活的生命,的确该放生才是……”
说着,白易望向已经飞远的海鸟,久久无言,在这一刻,那老弟子明显能感受到一种同命相怜的错觉,因为没戴面具的白易,显得比他还要苍老几分。
无论修为有多高,都有一天会走到生命的尽头,这一点没人能逃得过,除非达到散仙的境界,否则,即便修为再高的修真者,也会有老死的一天。
在老弟子看来,这位陌生的堂主或许是在兔死狐悲,自己没几年可活了,对方恐怕也没剩多少寿元了。
人类这种生灵十分奇怪,如果觉得有人和自己的命运相同,不论对方是谁,都能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个时候,老弟子就觉得面前这个陌生的老者十分亲切。
“堂主,您不必悲切,我们这种筑基弟子一旦活过两个百年,也就没几天好活了,可是金丹强者却不同。”
老弟子往前挪了几步,带着开解的语气说道:“金丹强者至少有四五百年的寿元,听说一些金丹后期的堂主们甚至能活到接近六百岁,如果有幸能突破元婴,那就与重生无异,我已经快要老死了,可是您还有机会不是。”
转头看了看那位面带戚然的老弟子,白易苦笑了一声,道:“承你吉言吧,老夫对于元婴,早就不敢苛求了,人生不过百年,到最后只不过一捧黄土而已,修真者活得够久,却没有凡人那般好运,能真正坐化的,又有几人呢。”
一番关于生死的感概,白易终于将老弟子的戒心彻底消除,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空无念,念皆空,镜花水月而已,听闻百花殿的烈酒最能消愁,真想大醉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