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金光崩爆,连绵无穷,宛如倒倾的天河,滔滔倾泻而下,压制闻仲的雌雄双鞭渐渐降低,闻仲胯下的墨麒麟嘶声怒吼,暴跳不已。
“有意思。”萧澜一声轻笑,足下一步踏出,来到了半空之中,微微抬手,一指屈弹,赫见一道神光纵横,径直贯入漫天金光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住了在金光中浮沉的舍利。
城中的人显然未曾防范,一年多下来,每次战事都是如此,闻仲伤了袁福通,而后自己迫退闻仲,来时自己老师曾有吩咐,不得杀了闻仲,只是阻拦闻仲大军而已,是以自己一直留手,未曾想今天忽然有人插手,猝不及防之下,自己性命交修的舍利竟然收不回来,心中惊骇,连忙鼓动全身佛力,金光如洪水一般,卷起滔天巨浪,一波接连一波,永无休止,向天上的萧澜怒涌而来。
萧澜一声轻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那一道射出去的神光纵横,宛若一条庞大神龙,几个盘旋翻身,便就一举将金光压制下去。
城中的人再也端坐不住,飞身而起,萧澜双眼神光暴涨,在漫天光芒中早看清来人模样,脸容枯瘦,全身似涂了金漆一般,金黄锃亮,微微凹陷的双眼中迷离幻彩,头顶上金光粘稠,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掌。冲起有百丈来高,又带着灭绝天地的威势猛压下来,接着下冲的劲道,带起狂风怒卷。
“小和尚好大的火气。”萧澜口中郎笑一声。翻手之间,掀起漫天风云为之浩荡,好似高天之上起了滔天大浪,光华闪耀,旋卷化作一道庞大巨柱。彻地通天,直奔压落下来的佛掌迎击而上。
“轰!”
惊天巨爆,在双方一触之下当即生发,金色佛掌虽然居高临下,看上去占据优势,但遇上光柱冲击,瞬间便就支离破碎,随即,那枯瘦僧人便就在无边惊涛骇浪之中,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闻仲见对方军中异人被萧澜击退。慌忙挥军掩杀,袁福通这方见自己依仗地仙人被拖住,心中大惊,闻仲统兵有方,指挥有序。一仗下来,对方惨败,兵败如山,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一番厮杀,惨败而回。袁福通在乱军之中逃得性命,被几个忠心的部下簇拥着逃进城内,紧闭大门,城头上驽箭如雨。纷纷而下,滚石巨木接连而下,让闻仲手下大军不敢轻涉锋芒,百般强攻未果,只得缓缓退去。
一时之间,宽阔空旷的平原沙场上空无一人。只剩萧澜一人立在空中,手中把玩着一颗闪着耀眼金光的舍利子。
这舍利子便如仙人的凝聚的金丹一般,完全是纯粹的灵气,密度极高,完全就是实质化了地能量,不用真火淬炼就能吸收,炼化后顶得成千上万年的苦修,却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件宝物了。
那枯瘦僧人自然不愿放弃自己多年苦修的成果,当下自远处快速飞回,闻仲见状,当即也自腾空而上。待得漫天怒卷的光华缓缓散去,三人都站立在虚空之上,闻仲与萧澜二人左右相持,紧紧地将那和尚围在中间,闻仲当即率先出声问道,“敢问道友如何称呼,怎的就妄自插手人间战事?”
那和尚脸色有些发白,“贫僧乃是西方准提圣人门下,法号尸弃,此来乃是奉师命,完结商朝气运而已,顺天而行,道友不必如此气势汹汹。”被夺了舍利地尸弃心中气恼,语气不善。
“人间气运,自有世俗之人完结,你一个方外的小和尚胡乱插什么手,莫不是想要找死么?”萧澜随意开口,反正天道大势,不过是各方势力为谋取自己最大利益的遮羞布,只要你实力强横、能说会道,黑白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尸弃心中气恼,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方两人,闻仲也还罢了,但萧澜却法力神通深不可测,自己又失了舍利,实力大减。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清亮地嗓音从西边天际传来,清朗浑厚并重,响彻天地:
“阿弥陀佛!”
再看时,就见四个和尚卷动起漫天金光,风驰电掣而来。来人虽然尚远,但全身上下佛力澎湃,庞大的威势透过遥远的距离铺天盖地的涌来,直让闻仲感觉全身上下压力大增,威猛的力量让人呼吸滞堵,浑身上下仙光如煮沸了的开水,翻滚不休,抵御庞大无匹的力量,只是脸上却变了颜色,不复先时的从容。
萧澜却自神色自若,眼见着对方又有人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庸手,脸上的笑意较之之前,更甚几分,而且,这几分笑意之中,满满的都是戏虐。
来人迅捷如电,停在尸弃旁边,齐齐向萧澜二人合什出声:“贫僧毗舍婆/毗婆尸/迦叶/俱那含见过几位道友。”
闻仲脸色有些难看,却听毗舍婆满脸微笑,淡然出声说道,“北海潮城不可破,此乃天数。”
“什么天数,怕是你西方教的一家之言吧!”有着绝对的实力作为根基,萧澜自然是毫无畏惧。
闻仲也是脸色不善,“道友何必一意强言,造化运转,本就是不可捉摸,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岂有不变之天数,何况天道无为,生死幻灭,都在人一意变化之间。”
迦叶满面笑容,看起来都让人不舒服,“道友既然不明悟,大家就各凭本事,看谁能坚守住自己地信念。”
萧澜也笑着出声:“既然如此,咱们改日再战,听到你们这么豪爽的话语,那本座也用不着担心以大欺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五个和尚宣了一声佛号,一摆身上的袈裟回身进了北海潮城。萧澜也带着闻仲返回营寨。
满面忧色的坐在帅帐中,闻仲不禁带着几分忧心道,“仙长,你看看见了。今日形势,我军明明已经大占上风,不想转眼之间就优势尽失,西方教来势不善,背后有两位圣人坐镇。不可轻易得罪,我们只怕是又要受困于北海,迟迟回不得朝歌,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