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不该给他们机会。”徐母也在一旁听着,脸色发青。任谁看到自家大门被堵,心情都不会愉快。
舒振邦道:“元佐,这五两银子的押金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徐元佐在人群一扫,看到了秦铁匠老婆果然混在其中,高声道:“秦家大娘,你男人收学徒让人押多少银子?”
秦铁匠老婆登时眼睛一亮。她本就喜欢众人瞩目的感觉,见有机会送到面前,心情大好,故意拿捏了一下,方才道:“人家可是足足给了三两呢!”匠人手艺越好,押金就越高。
说是押金,其实一方面是怕学徒跑掉,甚至是偷了师父家东西跑掉。另一方面也是变相的学费和生活费。学徒吃住在师父家里,难道还要师父养活他?
徐元佐望向舒振邦:“做学徒不给押金,还要东家养活你?”
“五两……也太多了。”舒振邦皱眉:“为何下午那些人就不要?”
学徒给押金是常态,不要押金是新闻,所以下午徐元佐不提押金的事,早就成了朱里的大新闻。
“就凭他们叫我一声‘元佐哥哥’!”徐元佐眉毛一挑,掷地有声:“他们当我哥哥,我就当他们弟弟,自家兄弟,我就当他们的保人!他们的押金,我包了!”
陆大有和顾水生得到消息晚了一步,又去呼朋唤友,到的晚了,正好听到徐元佐站在台阶上,慷慨激昂地发表这“兄弟论”。
“元佐哥哥仗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家哥哥。”顾水生低声道。
陆大有茫然地看着顾水生:“你说什么?”
顾水生又低声说了一遍,旋即道:“得有人喊这么一嗓子,除了你我。”
陆大有顿时会意,悄悄钻出人群,找了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嗓门之大足以排入朱里三甲,将顾水生的话传给他。只是前面话头过了,两人只好继续等着,只等舒振邦开口便吼住他。
“大家都是乡邻,元佐啊,你这也太厚此薄彼。”舒振邦在短暂的尴尬之后,并没有发现人群外围渐渐多了人马。
他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那是元佐哥哥仗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家哥哥!”
舒振邦闻声大怒,心道:徐胖子压我一头也就罢了,谁都想来踩我一脚!他转头寻去,正要回骂,却见灰蒙蒙天光之下,飞来一团黑漆漆的物事,也来不及细看到底是什么,连忙脖颈一缩,却还是被打了个正着。
顿时一股腥臭之气直冲鼻腔,原来是只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烂鞋!
“怎么打人!”舒振邦恶心欲吐,甩开烂鞋,一边叫着一边撩起袖管。
“你还想打人?”顾水生扬声道:“揍他啊!”
十几个眼看有大好前途等着自己的少年一拥而上,有拦在外面断绝舒振邦支援的,也有围成一圈对舒振邦拳打脚踢的。而那些被舒振邦蛊惑来的少年,听闻交银子就能跟着同去,自然不愿上前帮忙。
更何况,那徐胖子正鹰视狼顾,死死盯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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