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的伤势并不致命,老仆的一撞救了韩非一命。医馆取出射穿锁骨的箭头,警犬似的嗅了嗅。抬起头对着云玥回复道:“启禀侯爷,这箭上没有毒。公子腿上与箭头的箭伤应该没有大碍。只要将息月余便可康愈。”
云玥一挥手,医官施礼之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云玥与韩非二人,韩非平躺在卧榻上。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苍白如纸。
“刺客已经送去了燕国官衙,有什么话就说吧。想来你也知道要行刺你的人是谁。”
“大院君,韩国相邦。”韩非无力的说出这个名字。
“大院君……!”云玥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韩国相邦。为人阴鸷狡诈残忍多变,当初成矯出使韩国。便是他与成矯达成割地协议,韩王安重用这样的蠢材,活该他王国。
“他是韩国相邦,为何要刺杀于你?”云玥有些不解,大院君怎么说也是韩国相邦。况且他与韩非还是手足,无论如何云玥都想不明白,为何大院君会对这位旷世奇才下手。
“大院君在韩国为相,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韩非曾经几次向大王陈情,可大王总是维护于他。原想着都是为了朝政国事,大家都是为了大韩江山。断没想到,他居然会派人刺杀我。可怜我家老仆,今年六十有五,已经过了耳顺之年。不放心我一个人来燕国,随我潜力奔波。却不料想,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韩非此时身无长物,还请云侯主持帮着备一些上好的棺木。选一处阴宅,将他们厚葬。是我韩非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跟了我这么个主子,说不定他们还在阳翟好好的活着。”韩非想要起身给云玥见礼,却被云玥按住。
“你身上有伤,这些俗理就免了。你的下人我会派人收殓厚葬,这一点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只是……你今后打算如何?”屋子里点着油灯,云玥的眸子里好像有两团火,好像能够盯到人心里。
“承蒙云侯搭救,韩非欠你一命。请云侯借予韩非一辆马车几名护卫,韩非这便回阳翟,与那大院君对质。就不相信他犯下这等恶行,我家大王还会维护于他。”韩非眸子里同样有两团火,那是复仇的火焰。他要让大院君受到法律的制裁,在他的心中一切都应以法为依据。复仇也是如此。
“呲……!”云玥轻笑一声,原来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韩非子。原来就是一个书呆子,大院君能够在韩国一手遮天。这里没有韩王安的影子,鬼都不相信。韩王安就是再昏庸,也是一方的诸侯。掌管着一国之力,岂能是一个人随意就摆布得了的。就凭成矯出使韩国就知道,大院君的身后便是韩王安,他做的一切都是韩王安点头允许。说不定,也包括这次对韩非的暗杀。
可怜的韩非还以为大院君只不过是个权臣而已,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圣明烛照的韩王安被蒙蔽。却不料想,他们实际上是一伙儿的。这个呆子倡导的法制天下,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政治小白。
“虽然云侯对韩非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如此轻蔑韩非。士可杀之,不可辱之……!”韩非又要起身,他本能的抗拒云玥的态度。
“公子稍安勿躁!我若是你,便不会去韩国送死。而且,平凉人口不多。我的手下都是身经百战余生的勇士,何必要陪着你去送死?”云玥赶忙再度按住韩非,生怕这个呆子冲动之下,再将伤口弄得裂开。云玥需要人才不假,可一个残疾的人才还是不需要的。
“云侯此言何意?”韩非瞪大了眼睛,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你还不明白?你是韩国公子,平日里又与大院君有宿仇。要杀你这样的人,不经过韩王点头能行?我只问你一句话,出使燕国是你家大王的主意还是大院君的主张?这其中关节,你好好想想吧!”云玥说完便站起真来,关上门出去。
韩非如遭雷击,他虽然有些迂腐但并不是傻。他出使韩国大院君没有晋一言,完完全全都是韩王安的主意。原以为还是韩王安厌倦自己经常上书所致,原来是与大院君合谋,欲在燕国致自己于死地。可怜自己一心为公,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我真傻!哈哈哈,真是傻!”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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