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沧海带着狰狞的面凯,浑身漆黑的铠甲威风凛凛。手里面牵着公子成矯,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他认得云玥,而且总听娘亲和祖母讲,云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成矯衷心希望,眼前这个人不会吃掉自己。
敖沧海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里衣的家伙,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陶碗。敖沧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漆盘这东西。只能用祭祀用的陶碗代替,这东西里面本来装的是猪头。装杜壁的小脑袋,很是宽裕。
“侯爷!末将幸不辱命,将杜壁的人头带回来。这是公子成矯!”敖沧海将成矯向前推了推,成矯已经被吓傻了。被敖沧海一推便“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连哭喊都忘了。
云玥看了一眼托盘里那龇牙咧嘴的人头,是杜壁没错。武关是时候还一起喝过酒,前后还不到两年。如今人头用装猪头的大碗端上来,那日喝酒的场景好像还在眼前。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故人,云玥挥了挥手道:“找个漆盒装起来送咸阳,拿个装猪头的大碗算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曾经把酒言欢,哎……行差踏错哦!”
云玥的两边站满军中将校,有些人与杜壁关系匪浅。听到云玥这么说,心里也都不是滋味儿。禁军中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将校还觉得,云玥似乎不像传说中那样好杀。多少还有那么一丝人情味儿在!
“小人杜忠,献公子成矯,请侯爷从轻发落。”云玥正要询问敖沧海,捧着陶碗那家伙忽然跪倒说道。
询问的目光看向敖沧海,敖沧海赶忙道:“公子成矯与这小子藏在草丛里,若不是他主动将公子成矯带出来,还真是麻烦。”
“所以你就让他捧着杜壁的人头,来求本侯的恩典?”云玥看着敖沧海道。
“呃……!圣明无过于侯爷!”云玥差点儿踹这小子一脚,跟谁学的居然还跩文。
“杜忠,你答应过杜将军保本公子周全。你是怎么发誓的,你这个畜生!”不知为何,瘫倒在地上的成矯忽然来了劲儿。指着杜忠大骂。看样子,要不是实在腿软,恨不得冲上去咬杜忠一口。
杜忠被成矯这一骂,居然站直了身子。抬脚便将成矯踢得鼻血长流,“小杂种,侯爷在这里哪有你喧哗的份儿。再说话,老子踢死你。”说罢作势又要踢,吓得成矯赶忙躲闪。
云玥皱起眉头,这样的人也算是少见。手捧旧主人头于上,脚踢君王于下。这样的人一旦跃上枝头,比鹰都要狠。杜壁啊杜壁,有这样的家仆你也算是瞎了眼。
敖沧海用带着鞘的马刀抽了杜忠一下,“侯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杜忠赶忙垂首,一副恭顺至极的样子。
云玥走到成矯面前,掏出锦帕帮着成矯将鼻血擦干净。轻声问道:“跟云侯说,他跟杜壁发了什么誓言?”
“他……他说,定然保我回东三郡为王。而后,自刎以谢杜将军。若违此誓,天打五雷劈。”成矯抽抽搭搭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看向杜忠生怕他又来踢自己。。
云玥抬头看了看天,天边晚霞薄淡。还能看到片片黑云!
“一场秋雨一场凉啊!带公子成矯下去好生照料,杜壁的人头拿给郅枭看看,或许能够让他下定决心。”云玥说完便钻进了宽大的马车里。空留下一群愣愣的将校,不知道云玥到底要什么意思。
天色将黑之时,郅枭带着人走出树林。事实上他们别无选择,身为叛逆能够去平凉已经的最好的结局。云玥也没难为郅枭,只是让他继续带自己的兵。那些叛军甚至连武器都没有被收缴,将校们都惊诧于云玥的大胆。战战兢兢的一宿都没睡好。只有云玥,睡得鼻涕冒泡。
现在云玥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希望,谁动云玥一根汗毛他们都会跟人家拼命。哪里还有半分造反的心思!
第二天吃过造反,云玥便将禁军留下来打扫残局。自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杀奔了函谷关,必须尽管占领函谷关。这是大秦向东最为有利的屏障,只是希望魏国人还没有占领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