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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的炙烤下,陆青花枯燥地反复练习着一招一式,汗水迷了她的眼,很刺痛,阳光将她本来就不白的皮肤,晒得通红,练武确实比做包子要苦太多太多。【】
可每当她想要放弃,她便会想起河滩上那道如血的夕阳,想起苏牧遭遇暗杀之时,她的无奈,想起那个为了保护苏牧而远走天涯的绝色美人,虽然那姑娘言行举止都很粗俗。
她也不是一定要赢过那个名唤红莲的江湖女侠,她只是简单的想,哪怕无法保护苏牧,起码也不要拖他的后腿。
所以当她听说有人要火烧苏牧的粮仓,她便拉着老爹赶了过来,在遭遇围攻之时,她便想起在炎炎烈日下练枪的不堪回忆。
她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每次打倒敌人,她便觉得距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暗中隐藏着的杀机,当那个蒙面人突然抽刀暴起之时,她也慌乱了起来。
她下意识就横棍去挡刀,可那刀刃却没有劈落在棍子上
赵文衮也是心头暗骂,并非他不想劈翻陆青花,而是在下刀的那一刻,他陡然感受到背后传来浓烈到化不开的危机
他下意识收刀,反手便劈了过去,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刀刃砍在了一根黑色铁制洞箫之上
“苏牧是苏牧”
不仅仅是赵文衮,周围的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苏牧那标志性的洞箫,确认了苏牧的身份
他们只听说苏牧是第一才子,只知道苏牧对武道极为痴迷,却从未见过苏牧施展手脚,今夜,他们却清清楚楚看到了苏牧出手
苏牧一现身,混在人群之中的各方势力好手也便蠢蠢欲动,在人群之中悄悄穿插而过,想要上前来围杀苏牧
赵文衮自觉胜券在握,一刀反劈之后便拧动双足,旋风一般绕了半圈,手中腰刀势大力沉,直取苏牧面门
苏牧上半身微微后仰,看似随意,却堪堪恰到好处,少一分则被劈掉鼻子,多一分又要露出破绽来
躲过了赵文衮一刀之后,苏牧连退三步,洞箫却是点在了近处一人的手上,那人吃痛大喊,手中火把掉落下来,却被苏牧一脚踢飞起来,那火把高高飞起,映照着人群,在火把的落点处,一名暴徒陡然警觉,刚想要抽刀,身后却出现一道黑影,两道银芒交叉闪现,那人血柱狂喷,闷头倒地,刀才出鞘三寸。
赵文衮见苏牧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去挑逗周围的人,咬牙切齿,紧了紧手中腰刀便追了上去。
而苏牧却如风中纸鸢一般四处游走,眨眼的功夫,嘭嘭嘭将四五支火把都踢飞出去,每一支火把的落点处,总有人想要拔刀,却最终只能倒地
赵文衮只以为苏牧想要借此来躲避他的追杀,他身边的两名高手也已经围拢了过来,在苏牧踢飞第六支火把的时候,三人终于将苏牧围了起来
苏牧也不打话,在三人即将同时绞杀的那一刻,矮身从其中一人的刀下掠过,那人的刀锋擦着苏牧的肩头,划破了苏牧的衣衫,差点就将苏牧的半边脖子给划拉开
虽然只是转瞬之间,但打斗却是凶险之极,他们也知晓苏牧绝非花拳绣腿,这等搏命的武艺,虽然没有招数套路可言,却绝对是刀锋上摸爬滚打,死人堆里练就出来的本事
苏牧并没有给他们太多考虑的时间,冒着生命危险突出围困之后,洞箫如毒蛇出洞,电光石火间已经点在了赵文衮的手腕上
“哼”
赵文衮手腕一麻一痛,整条手臂都僵了片刻,腰刀拿捏不住,便往下掉落,可并未掉落在地,便被苏牧一脚勾起
那腰刀在苏牧的脚尖上旋转了半圈,而后被苏牧一脚挑了起来,赵文衮闪电出手,想要去抓那刀柄,可手才伸到一半,那腰刀已经被苏牧抓在手中,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苏牧与赵文衮以及他身边两位刀手的交锋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快得眼花缭乱却又惊险得让人窒息,哪怕不懂武艺的门外汉,都看得大气不敢喘,背后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烧粮仓是一回事,群殴那些苏家看守是一回事,所谓法不责众,大家乱哄哄来,也便乱哄哄散去,到时候官府想要追查也查不出具体有谁。
可如今不同,已经动了刀子了
赵文衮身边的刀手见得主子被制,哪里还敢动,其他人呆若木鸡,几乎沦为了看客,而人群之中那些个书生们,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他们都是杭州城内的土著居民,安逸优乐的生活过惯了,平日里见得街头打斗都避之犹恐不及,若碰到头破血流的斗殴,更是远远遁走,吓得心脏噗噗跳。
如今见得苏牧横刀而立,只要手腕一抖,那蒙面的汉子就要当成见血,他们哪里还敢出声
苏牧呼吸异常平稳,目光冰冷,他的声音不大,却句句落入众人耳中,仿佛直接敲击在众人耳膜上一般。
“尔等可知侵犯私产,烧人粮仓,主人可当场格杀勿论,便是闹到公堂之上,你们也占不到半分理儿。”
苏牧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心寒,纷纷用手袖捂住脸面,生怕被人认出来,先前群情激奋要烧苏牧粮仓的勇气,早已被寒风一吹而散了
此时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慢慢往外围移动,最旁边的已经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开溜了
赵文衮心头冷笑,因为他如何都不会相信,苏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砍落他的人头
“我给你个机会,三个呼吸的时间,扯下你的面纱,现在开始。”
苏牧松了松手中的腰刀,而后开始数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