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张利轻轻地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他之前跟宗长怎么说来着?王启年兴许“背地里兴许就‘误伤’了会稽、杭州人”,张三郎但是就这么跟宗长说的。
本来就是这么一说,也就是夸一下王大郎有良心,可谁能想到还真就玩到这个地步?这要是放在前朝,早就大乱不说,朝廷怎么地也得组个水军讨伐一下啊。就算不正式围剿,水军嘴上讨伐也是需要的……
哪里会像现在,明明狗脑子已经打了出来,但皇帝老子却只当没看见,海贼么,正常。
“一语成谶”这玩意儿说多了自己也怕,饶是早就屡次三番下定决心闭口不言,可因为业务繁忙,秃噜起来也没个准不是?
晾了江东世族代表快两个小时,老张这才揣着明白假装糊涂地出来接见。
这些个老世族就吃这套,你不摆官威反而去玩亲民,必须被鄙视。混了这么多年,老张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个老世族,整个就一抖m,你退让他就得寸进尺,你容忍他就耀武扬威。
可要是你拎着皮鞭狂抽,嘿,他们还真能嗨起来,还特乖顺。
“见过使君。”
听说江南子午睡结束,原本心头的那点烦闷,居然就一扫光。一个个谄媚堆笑,低头哈腰,这等姿态,在外是如何都见不到的。
“你们来汉一趟,不会就是为了见本府一面吧。”
老张一身常服,在他看来已经很得体了,又没有穿那种五层纱衣还看得见**的丝袍。棉绸套着,很舒服,就是瞧着有点像外头走动的苍头黔首,让一干江东世族代表都是心中觉得别扭,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同为长于江东,我等只为同乡情谊而来……”
“是啊是啊,使君乃是江东名士,地方子弟,无不以使君为傲。使君乃是江东表率,我等特来拜见,实在是理所应当……”
蛤?我……我又成江东名士了?我特么连一篇合格的诗赋都不会写,这名士的含金量有点低啊。至于江东表率,卧槽我十年回去几趟,二十年回老家次数都数得着,连两个亲弟弟都不怎么联络,这还以我为傲?
老张不得不承认,人逼急了,什么下限都能突破。
十岁之前,江水张氏也就是在芙蓉城能有点份量,出门在外,死鬼老爹张公义全靠耍横。行商贱业不敢张扬,但肯定大家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尽管在苏常等地,江水张氏怎么也算个“寒门”,跑浙水,那就是个“土豪”。
为什么死鬼老爹是跟会稽钱氏过招?因为会稽钱氏在苏常等地,也是个“土豪”,只有在浙水两岸,才算“寒门”。
眼前的这些个老世族代表,当年压根就不和“土豪”玩,资格不够。
万幸,隋唐交际的大时代之中,广大人民群众想要混成“寒门”,成功率非常之低。老张的非法穿越技术还是不错的,一辈子人品败光了,怎么地也得补偿补偿不是?否则人品定律不是就失效了?
作为一个“反派”,而且在南北世族眼中,是典型的“混乱邪恶”,老张也无愧于大boss的“风范”。
他并没有从老世族代表们的谄媚中获得任何精神上的愉悦,作为一条工科狗,当投入到一项业务中去的时候,不管当时的生活状态如何,实际上都很难影响到他的内心世界。
面子、地位、前途、快乐、痛苦……人一旦投入到了手头的项目中,什么都能忘记,只有当一条工科狗把事情做完之后停下来休息,那些外界的一应反馈,才会重新干扰影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