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请仔细想想,我北人不习水战,要不是鲁氏兄弟早已经无心恋战,又怎么会这么快就丢掉采石,让我军偷渡成功呢?而这姑孰城又是南豫州的郡治所在,若不是樊巡心猿意马,又怎么可能连半天都守不住?他们这种武将世家的子弟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普通的陈人了。”</p>
韩擒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是如果照你所说,南人应该大开门户,以迎我军,现在又为何家家关门闭户,连我军去贴安民告示,都不敢出来呢?”</p>
王华强看了一眼王頍,回道:“依小的愚见,此举适得其反。现在长江天险虽然被我军突破,但大军尚未过江,南陈人应该也发现了韩总管过来的部队只有数千人,不是那种连营数十里的大军压境,可能他们也以为这是一支先头部队的侦察行动,所以现在还不敢过早地迎接我军。</p>
另外,南朝官府一向恐吓民众,说我们大隋都是野蛮的胡人,不仅杀人,甚至还会吃人,现在离匈奴人候景祸害江南的时间才过去三十多年,不少普通的百姓都对此记忆犹新,虽然早已经对南陈朝廷失去了希望,但也怕我们真的象官府宣传的那样无恶不做,所以现在他们选择了观望。</p>
韩总管,依小的愚见,现在让大军撤出城,和后续过江的部队一起在城外扎营,人数不够的话可以多布营帐,弄他个连营数十里,而攻下的城池则交给投降的南陈将领暂时维持治安。</p>
对鲁氏兄弟,樊巡这种南朝高官大将的子侄,则好言劝慰,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也不限制他们回建康,让他们去留两便,这样就能得到人心,小的敢斗胆放言,十天之内,南朝百姓一定会从我者如云。”</p>
韩擒虎哈哈一笑:“王都督,想不到你虽然官职不高,但居然能如此洞查人心,虽然你从没到过南陈,却对这里人的思想一清二楚。很好,本总管就听你这一回!来人,传我将令,过江的部队全部出城,移我帅旗到城北大营,此城的防守交给鲁氏兄弟负责。”</p>
王頍略一蹙眉,说道:“韩总管,这城里是不是也留一些我们自己的人看着点?完全交给南朝降人,万一他们见势不妙,再次反水,那怎么办?”</p>
韩擒虎的勾了勾嘴角,大声说道:“他们既然已经降了我们,南陈那里也回不去了。再说了,我既然能半天就攻下姑孰城,下次他们若是真反,我再拿下此城也是易如反掌。</p>
现在我们手上的兵力有限,若是处处打下的城池都要分兵防守,那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南陈的主力决战。我意已决,王参军不必再劝。”</p>
王頍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那么请总管在城里也下达禁令,十天之内定为军管期,城内的人不允许出城,以免他们将我军的虚实泄露给陈军。现在我们兵力不足五千,江面万一被陈朝水军封锁,那后续部队就过不来了,陈军若是集中全力对付我军,我们的情况就会变得危险。”</p>
韩擒虎仰天大笑,豪气干云,笑声中充满了一股自信:“王参军,你的谦虚谨慎是好事,但是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王世积过江了,我也过江了,你道那贺若弼就没办法过江?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时候贺若弼应该已经在围攻南徐州了,说不定此时他也和我一样,坐在南徐州的刺史府啦!</p>
所以诸公勿虑,南陈根本不可能抽出大军来对付我们的,新亭垒的王世积就能牵制他们至少三四万大军,贺总管过了江后,离建康的距离更近,只怕陈军非但无法来对付我们,连围困王将军的部队只怕也要抽出至少一半了。</p>
现在我军要做的,就是在这里一边继续接应江北的部队过来,一边安抚人心,只要让南朝百姓知道我军并不是洪水猛兽,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投效我们。本将刚刚接到的消息,晋王殿下的行台已经移镇到了江北的,负责各路后援的调度,他还亲自给我写信,说一定要为我们向皇上请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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