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部下们喝道:“迅速离开河岸,不要去收割首级,隋军的弓箭要来了,快撤!”
他一拨马头,向着原来奔过来的方向退去。近万名高句丽骑兵,一下子就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路,一路向右方退回出来的营寨,而另一路则从大营被隋军麦铁杖部摧毁的那几百步宽的正面蜂涌而入。向着寨中的隋军冲去。
王世充看着对面的景象,长叹一声:“天亡我军也,非战之罪!”他转头看向了已经热泪盈眶的麦孟才,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孟才啊,不要太悲伤了,现在战斗还在继续,也许能有奇迹发生,你赶快下令,让江边的弩手和投石车加快攻击,争取为你爹的突围打开一条通道!”
麦孟才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也不可能派兵过去了,不然只会和也许还能撤出的麦铁杖部在桥上碰到一起,最后是过也过不去,退也退不回来,他咬着嘴唇,牙齿上已经开始冒血,狠狠地点了点头,也不去擦拭已经滚滚而下的热泪,双手舞得如风车一般,把王世充的命令迅速,准确地传到到了江边!
隋军的弩手们把手中的强弩尽可能地斜向上举,以求一个能射到最远的仰角和抛物线,而投石车手们也尽量挑那些小的,碎的石块,以求每下投石的距离能达到最远,随着各自的指挥官们声声令下,弩机扳扣的声音不绝于耳,混合着石块破空时那种“呜呜”的风声,满天尽是弩矢和碎石,向着对面东岸倾泻而去。
麦铁杖正指挥着部下们,继续向前推进,突然只听到身后马蹄声大作,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脸色大变,转头一看,只见钱士雄浑身是血,头盔也不见了,披头散发地,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踉呛着向自己这里奔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老麦,救我,救我!”
麦铁杖双眼圆睁,两个大跨步冲上前去,一下子奔到了钱士雄的身前,一把揪住了他从甲胄中翻在外面的征衣的领口,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孟将军呢?你的部下呢?!”
钱士雄大哭道:“麦将军,都是我的错,我一时贪心,听了齐难敌的鬼话,收兵去收割那些高句丽兵的首级,结果老孟也跟我一起过来抢人头,留在,留在河岸上的兵也都不顾,不顾军令,四散,四散去收割,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他又羞又惭,已是泣不成声,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钱士雄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麦大将军,就在我们收首级的时候,高句丽的骑兵冲过来了,河岸上已经没人了,根本挡不住,弟兄们,弟兄们扔下了首级,想要捡槊列阵抵抗,可是,可是匆忙间列的阵没法抵挡,高句丽骑兵先是放箭,再是突击 ,我们,我们完全打不过啊!孟将军已经在殿后的时候战死了,拼了命要我们保着钱将军过来,就是,就是要给您报信啊!”
麦铁杖大吼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身子就要向后倒去,身后的几个亲兵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未完待续。)